我打開按摩模式,滿足地吐了口氣,調好鬧鐘,閉上眼準備好好睡一覺,張耀還有三四個小時才下班呢。
正當我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舒服嗎?」我聽見有人在我耳邊問。
「舒服。」我下意識回答,隨即驚醒,這聲音不對!
是張耀,他站在我身側,彎腰看著我,蒼白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
按摩椅把我卡得緊緊的,怎麼就剛好在這個節點?
我慌亂伸手去夠茶幾上的遙控器,「你在找這個?」他舉起手中的遙控。
我冷汗都要下來了,「兄弟,你聽我解釋,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張耀他不太對勁兒。
「是嗎?」他語調怪異,「之前也都是你吧?搞得我還真以為我精神有問題。」
「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快讓按摩椅停下吧......」
張耀不知道調了什麼,按摩椅一直在往裏擠我,疼也就算了,我感覺呼吸都困難起來了。
我的臉開始充血發脹,他好整以暇地直起身,笑得純良,像個惡魔。
他不會想我死吧?
「你......妹妹......怎麼......死......的?」我幾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才從齒縫中擠出這句話。
張耀臉色一變,按下手中的遙控,按摩椅終於鬆開,我猛吸一口氣,活過來了。
他眉眼陰沉,剛張口想說什麼,又在我麵前軟綿綿倒下。
我大口呼吸著,看向張耀身後顯出的身影,忍不住埋怨:「怎麼才來,我差點死這兒。」
老謝摸摸他稀疏的頭發,嘿嘿一笑,露出他那缺了一半的門牙:「這不沒事嘛。」
他踢了踢地上的張耀,「現在是咋搞?綁起來?」
「綁起來放衛生間,你看著他,我先去找錄像帶,找不到再審審他。」我平穩氣息,瞪了一眼張耀。
老謝點頭,拖著張耀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這裏是兩室一廳,我來回上下都翻了一通,連錄像帶的影也沒看到。
我擦著頭上的汗,找得有些喪氣。
總不能放衛生間了吧,我望向那個磨砂玻璃門,抬腳過去,看到老謝湊到張耀跟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老謝,在幹啥?」我出聲問道。
他冷不防被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地上,「靠,嚇老子一跳,你走路沒動靜的?」
「我都喊你了。」我十分無辜,辯解了一句,「你貼張耀那麼近幹嘛?」
「我覺著張耀這小子醒了,想確認一下,你那邊咋樣?東西找到了嗎?」
「沒,真有錄像帶這種東西嗎?」我半信半疑。
他提高音量,對我的質疑感到不滿,「張曉這麼寫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啊,咱也不能找死人來對質吧。」
我悻悻閉嘴,打量了一下衛生間,不大,一個馬桶,一個洗手台。
如果說哪裏能放東西的話,我視線鎖定鏡櫃,打開櫃門,就隻有一些洗漱用品。
「沒找到,弄醒他吧。」我歎了口氣。
老謝痛快應了一聲,端起剛接好的水潑到張耀頭上。
張耀被潑醒後眼神茫然了一瞬,接著馬上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王鶴,你說的我妹妹怎麼死的是什麼意思?張曉不是自殺的嗎?」
我看著他被綁著也能迅速冷靜下來的樣子,心中有些發寒,張耀的心理素質果然和一般人不同。
老謝呸了一聲:「裝什麼蒜,你妹妹為什麼自殺你不知道?不就是因為你個死變態居然看上自己的妹妹,還威脅她不從了你就把偷拍到她的那些私密視頻發到網上嗎?」
張耀臉色一白,「你胡說!你懂什麼!」老謝鄙夷地拍拍他的臉:「我懂你是個變態,是個殺人犯,快說,錄像帶在哪?」
聽到老謝的話,我的思緒又閃回了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我和老謝幹完一單就近找了個之前的雇主家準備進去歇歇、吹吹空調。
老謝比我先上去,我去附近的超市買水,我提著水一進門,就看到老謝愣在客廳盯著茶幾發呆。
我不明所以,繞過他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腿都要嚇軟了,好多血,茶幾另一邊躺著個女人。
「這這這......她還活......著嗎?」我結結巴巴抖出一句話。
老謝回過神,一抬下巴:「要不你去看看?」我驚恐地退了兩步:「你怎麼不去?」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他說著便上前,拿起茶幾上放著的一張紙掃了幾眼,隨後遞給我,「這麼多血肯定活不了了,看,她是自殺的,跟咱沒關係。」
我接過,是地上那人寫的遺書。
說她哥哥張耀對她有異常的情感,還偷拍了她私密的視頻威脅她。
她受不了這種亂倫的騷擾所以決定去死,署名是張曉。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我不由唏噓了一下。
老謝扯過遺書放進他口袋,我愕然:「你幹嘛?這可是物證,萬一警察發現我們進來過以為她的死是我們幹的怎麼辦?」
「不是我們,是我。」他側過身去,我怔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去報警吧。」老謝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