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淋雨回到時,看見李邵川正蹲在蘇卿卿腳邊給她燒炭驅寒。
七個月前,顧家大郎病故。
於是顧嘉玄將大嫂蘇卿卿接到府中照顧。
見我像個落湯雞般出現,李邵川一臉沒好氣地罵道,
“還不滾!省得把寒氣過給卿卿!”
嘴上念念有詞的謾罵,手上翻書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歇,
“都是因為你橫插一腳,祈福才沒有成功!”
“你最好祈禱有別的辦法補救,否則我定饒不了你!”
聞言,坐在狐裘暖被裏的蘇卿卿則是一邊摸著七個月大的孕肚,一邊摩挲著手中的佛主道,
“妹妹,我聽聞了璋兒死訊,你可千萬要節哀啊!”
“多虧此事,這才看出璋兒的命格不夠硬,是無福之人,強留在這世間也是浪費糧食,不如送他早登極樂,也是好事!”
蘇卿卿吃齋念佛,麵帶慈笑,像極了心懷悲憫的女菩薩,可暗地裏卻教唆別人做著暴虐之事。
她一定以為這幾句便能將我激得痛哭流涕吧?可惜她錯了。
“好啊,你肚子裏的孩子最好命夠硬。”
畢竟這麼新鮮,這麼適配璋兒八字的肉身容器可不好找。
眼見沒有占到勝頭,蘇卿卿陰陰一笑,隨即立刻捂著肚子痛苦道,
“啊!好痛啊......”
李邵川在一旁焦急得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你且忍忍,我這就去叫郎中!”
可這並不是蘇卿卿的目的,她連忙抓住李邵川的手解釋道,
“光叫郎中不行,是祈福被打斷後的反噬!”
說著,她接過李邵川手中的書籍,翻到一頁隻給他道,
“或許用這個法子可以補救。”
李邵川定睛一瞧,麵容倏地變了色,他看向我有些猶豫,
“你是說要火祭?用她?”
蘇卿卿見狀立刻換上了楚楚可憐之色,
“邵川你不舍得?”
李邵川連忙否認,
“我隻是擔心顧嘉玄不同意......”
再看不下去去蘇卿卿假惺惺的嘴臉,我出聲打斷道,
“我同意。”
聞言,李邵川猛地扭頭看向我,顯然是有些意外。
“不過我有條件。”
李邵川舒展的眉眼瞬間又陰沉起來,沒好氣地嗤道,
“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
“你本就是打斷祈福的罪魁禍首,還有臉提什麼要求!”
我沒和李邵川吵嘴,而是指著他腰間魚形的玉佩開口,
“隻要把我當初送你的玉佩還我,我便答應你。”
這玉佩本是一對,名叫雙魚玉佩。
一隻給了顧嘉玄,另一隻則給了李邵川。
兩人收到玉佩時都曾承諾過絕不會取下,若是摘下那便是不再愛我的混蛋,我可以肆意報複他們。
我攤開手掌,伸到李邵川麵前討要,
“一個可有可無的玉佩而已,為了你的卿卿,這都做不到嗎?”
李邵川被我的揶揄激怒,指著外麵地漫天大雨吼道,
“想要可以!那就在這跪上一晚,如何......”
沒等他說完,我便轉身進了雨裏,撩開衣袍跪下。
這一夜,雨勢漸大,我凍得手唇發紫,牙關打顫依舊沒有挪開腳步。
第二日,李邵川不情不願地朝我扔下了玉佩。
我哆哆嗦嗦的撿起,揩去上麵沾染上的泥土,疲軟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起來。
“等我拿到另一隻玉佩,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話落,身後突然響起顧嘉玄的聲音。
“什麼到頭了?”
“李蓉瑛,你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