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被許墨塵綁來了醫院，跪在林予曦病房門前給她道歉，手裏捏著陌生人塞來的文件夾。

文件袋裏是一張紙和一個U盤，銀色的外殼沾著幹涸的血跡。

手機屏幕亮起，U盤裏的內容播放著。

監控畫麵裏，林予曦穿著護士服，正往母親的輸液瓶裏注射液體。

日期顯示是母親去世前一小時，而畫麵角落，許墨塵的特助站在走廊拐角，手裏拿著手機正在錄像。

「柳小姐？」

我猛地回頭，許墨塵就站在三步之外。

他西裝革履，手裏拿著母親的主治醫生剛開的死亡證明。

「我沒有媽媽了，是你害死她的嗎？」

我聽見自己說，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許墨塵的手指顫了一下。

他走近一步，我聞到他身上淡香，混合著林予曦常用的那款香水。

「這個，認識嗎？」

我舉起U盤。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伸手要拿，我卻後退一步，從包裏抽出另一份文件，瑪利亞私立醫院的病曆複印件，上麵清清楚楚寫著林予曦一年前做的流產手術記錄。

我輕聲說。

「你的特助很忠心，為了幫你監視我，連這種視頻都肯拍。」

許墨塵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

他伸手撐在我身後的牆上，呼吸變得粗重。

「詩涵，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

我抬頭看他，突然發現他眼角有細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劃傷。

「是你默許林予曦害死我媽，還是你親手簽的放棄搶救同意書？」

走廊盡頭傳來高跟鞋聲。

林予曦抱著一束白玫瑰走來，在看到我手中的病曆時，花束瞬間掉在了地上。

她的嗓音帶著止不住的顫抖。

「墨塵......她在騙你！假的，都是她在騙你！」

許墨塵突然轉身，一把掐住林予曦的脖子將她按在牆上。

他的聲音低得可怕。

「你碰了她母親？」

林予曦的眼淚落在他手背上。

「不是我......你相信我，全都是她......為了把我從你身邊趕走......」

許墨塵像是被燙到般鬆開手。

他回頭看我，眼裏是我從未見過的不知所措。

我必須知道這一切是為什麼。

媽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我強忍淚水，走到電梯按下按鈕，在門開的瞬間走進去。

許墨塵衝過來想攔住電梯，卻被突然的喊聲吸引。

我們都忍不住轉過頭。

特助手裏拿著幾張文件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

「您看這個。」

許墨塵看向他手中那張被攥得變形的A4紙，放棄搶救同意書的家屬簽字欄裏，赫然是我的筆跡。

那一瞬間，我驚呆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