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晨光透過會議室的落地窗灑進來，我反複核對著手中的項目方案。

會議室門推開，程昱帶著林薇走進來。

他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到一秒就移開了。

「開始吧。」

我站起身，將準備好的資料投影到大屏幕上。

剛講到關鍵數據，投影突然閃爍起來，隨後徹底黑屏。

會議室裏響起小聲的議論。

林薇突然開口，聲音甜得發膩。

「你就是這麼準備會議啊，看來真不拿公司的業務當回事，程總的前途都在這件並購案，你還能這麼敷衍，也不知道天天在想什麼。」

我猛的抬頭，抿起嘴唇盯著林薇。

「算了，口頭彙報吧。」

程昱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我深吸一口氣，憑著記憶繼續陳述。

就在我提到關鍵估值數據時，林薇突然打斷。

「這個數字和昨天財務部內部討論的不一樣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我握緊了手中的筆。

「什麼內部討論？」

林薇一臉驚訝。

「就是昨天下午四點的會議啊。程總不是讓你參加了嗎？你當時說有事來不了。」

我看向程昱，他正低頭翻看文件，仿佛沒聽見我們的對話。

我的喉嚨發緊。

「根本沒有這個會議。」

林薇掩嘴輕笑。

「哎呀，那可能是我記錯了。不過，你剛才說的和數據有出入呢。」

她說著遞給我一份文件，上麵赫然是我的簽名。

我死死盯著那份偽造的文件。

「這不是我簽的字。」

程昱終於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秦組長，你知道這個項目對公司多重要嗎？」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從中讀出我的懇求。

「這不是我做的文件。」

程昱猛地合上文件夾。

「夠了！出現這種低級錯誤，太不專業了。」

我的臉燒了起來，強忍著冤屈的恥辱，嗓音顫抖。

「程昱，你相信我，是有人動了手腳，」

「可別開玩笑了，秦組長。」

林薇得意洋洋的打斷我。

「失誤可以理解，但推卸責任就不應該了。」

其他高管開始交頭接耳，我甚至聽到「靠著上床變上位」的話。

程昱就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我被眾人質疑。

「會議暫停。」

程昱突然宣布，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我追了出去，在走廊拐角攔住了他。

「程昱！你知道那份文件是偽造的！」

他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

「你非要在這裏鬧？」

「我鬧？」

我幾乎要笑出聲，「林薇明顯是在陷害我，而你......」

「秦晚，」程昱打斷我，眼神疲憊，「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氣才爭取到讓你負責這個項目嗎？現在全搞砸了。」

「不是我搞砸的！」

「那為什麼所有人都收到錯誤數據，隻有你的版本是對的？」程昱反問，「你知道在管理層眼裏這像什麼嗎？像你在擅自修改數據！」

我張了張嘴，突然明白了林薇的算計有多深。

她不僅要毀掉我的項目，還要毀掉我的職業信譽。

「你會幫我的，對吧？」

我輕聲問，聲音裏是自己都沒察覺的哀求。

程昱的表情鬆動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我會盡量控製影響。但你必須承認錯誤，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最好的處理方式？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個曾經為我擋風遮雨的男人，現在要我認下一個冤屈的罪名？

「如果我拒絕呢？」

程昱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伸手想碰我的肩膀，我後退一步躲開了。

「晚晚，」他的聲音突然柔軟下來，「等並購案結束，我會想辦法恢複你的名譽。這段時間你先低調一點，好嗎？」

又是這種敷衍的承諾。

我看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突然覺得很累。

「林薇在散布謠言，說我靠和你的關係上位。」

我直接挑明。

程昱的表情僵了一瞬。

「她隻是......太年輕，不懂事。」

「而你任由她詆毀我？」

「我沒有證據證明那些謠言是她散布的。」程昱移開視線，「職場上這種事難免，你要學會處理。」

學會處理？我幾乎要大笑出聲。

曾經我被人說閑話，程昱會直接讓對方徹底閉嘴。

現在他卻要我學會處理？

「我明白了。」

我轉身走向門口，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