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淩晨四點，我坐在昏暗的客廳，笑著落下淚水。

陸遠的手機記錄裏全是「雪山攻略」、「信用貸申請條件」、「旅遊特價」的字樣。

最近的一條，頁麵還停留在借款記錄界麵。

金額顯示30000元。

我知道他最近經常加班到深夜，工裝褲膝蓋處總是磨得發白，工具箱裏的扳手都換成便宜的牌子。

但沒想到已經到了要貸款的地步。

即便如此，他依舊毫無怨言的答應了我去雪山遊玩的提議。

真是個傻子啊。

清晨，我聽見廚房傳來輕微的響動。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門口，看見陸遠正彎腰做早餐，鬢角幾根白發在晨光中特別紮眼。

餐桌很快擺上溫熱的豆漿和煎得金黃的荷包蛋，我最愛吃的清口小菜切成薄片碼在小碟子。

他低頭喝粥的時候，我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他麵前。

陸遠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我的眼睛。

我微笑著淡淡開口，盡量不會傷到他的自尊。

「這兩年我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幫朋友做代購也攢了點兒錢，足夠我們去爬雪山了。」

陸遠愣在那裏，隨即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煩躁。

「別去了，有這個錢不如留起來當你的藥費......」

我感到愕然，摁著銀行卡的手不禁僵住了。

隨即，他似乎回過神來，嘟囔著。

「我的意思是咱們要省錢，不如這樣吧，我多找幾個人一起去，分攤費用還能互相照應。」

我壓下心裏的一絲落寞，笑著說。

「你還想當領隊嗎？自己的婚事都搞不明白，可別出亂子。」

陸遠想起我們的婚禮，臉色有些窘迫。

那年五一假期結婚的新人特別多，他親手操持我們的婚禮，結果到上菜的時候，都已經涼了。

陸遠悶聲說道。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真是的......」

我沒有說話，伸手撫過陸遠鬢角的白發，他眼角已有淺淺的紋路。

是啊，五年了。

他也不是曾經那個青澀的大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