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好像真的在她心裏不一樣。
她這艘漂泊不定的船,曆經千帆後終於找到了停泊的岸。
程依瀾扶起吳越想要去醫院,我不知為何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浮木一樣急切。
眼裏的柔情在望向我的那一刻變得陰冷不耐煩,我自嘲地笑了笑。
我緩緩地調整呼吸,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說道:“離婚吧,程依瀾。”
程依瀾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你說什麼?”
“聽不懂話嗎?我說離婚吧。”
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是想推開她還是挽留她呢?
程依瀾擺出高高在上的蔑視的神態瞪著我,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說道:“好,離就離,後悔了可別哭著求我。”
吳越從她的懷抱裏抬起頭,眼裏是藏不住的得意。
兩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我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掏出卡結賬時卻被告知已經被凍結,原來這就是想出她讓我後悔的辦法。
我無奈地搖搖頭,嘴角泛起了苦澀的味道。
我將包裏的東西悉數倒出,將名牌公文包抵債,都是身外物,死後帶不走。
店長則是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麵署名文筱筱,離婚律師。
巧的剛剛好。
我坐在昏暗的隻開了一盞燈的房間裏握著那張名片,打開吳越發的僅我可見的朋友圈。
程依瀾正係著圍裙為他洗手做羹湯,配文是有一個好老婆是幸福的具象化。
細微的歎息在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淒涼。
望向廚房的方向,想起程依瀾曾經也與我有過這樣的溫存時刻。
十七歲的少男少女互相表明隱晦的心事走到一起,幼稚地我們許下永不離棄的諾言。
脫離校園後,身份的懸殊成為我們最大的阻礙,矜貴豪門千金和貧民窟少年怎麼看也不在一個世界的人。
爸爸入獄,媽媽賭博,開啟了我痛苦人生的開始。
程依瀾的父親找到了我,像電視劇般的情節出現在我眼前。
在催債電話和程依瀾發來的正在出租屋修水龍頭的照片的雙重折磨下,我如負心漢般拿著兩百萬遠走高飛。
可人的貪欲無窮無盡,利令智昏,高利貸的巨額利息足以讓我精神崩潰。
我迫不得已退學打兩份工,被借怕了的親戚們為躲避我換了號碼。我想過拋下一切,可卻在媽媽跪下求我時心軟了。
我動了最容易賺錢的歪心思,卻在某個會所的包間裏見到了程依瀾。
她罵我下賤,沒骨氣,各種難聽的辱罵接連不斷。
最終筋疲力盡,她撈起狼狽不堪的我,強迫我與她對視:和我結婚的話,幫你還債。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你比外麵的那些男人......麻煩少些。
至此我們的交易達成。
我猶豫再三,還是撥通了名片上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