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照顧癱瘓在床的丈夫整整八年。
結婚紀念日那天,我決定陪他一起去死。
臨死前,我卻發現他西裝筆挺的出現在新晉一線小花的豪宅中。
狗仔的鏡頭遠遠拍出小花和我丈夫甜蜜依偎的身影。
還有個五歲的小男孩騎在他頭上,開心的喊他爸爸。
“老公,你還要折磨你那個年老色衰的正妻多久,咱們一家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見光。”
“別急,這些年花著她的錢養著你和兒子,照顧人的累活都讓她幹了不是挺好。”
“既然她占了你的位置這麼多年,當牛做馬也是應該的,”
“我跟她說過我不想活了,她這個傻女人居然想陪我一起去死,等我再折磨她兩年,膩了,就坦白。”
狗仔的錄音我花了一千萬買下。
看著手裏這瓶安眠藥,
忽然覺得這些年對他所有的愛和恩情都到此為止了。
我打了通電話,遠渡重洋。
“替我安排好今晚的機票,移民的事我同意了。”
收好行李,我一把火點燃整棟別墅,
隻留下一封遺書。
“相伴一世,絕無悔意,親愛的,我先走了,你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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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安眠藥的時候,我的手和心臟都在顫抖。
照顧了傅斯年整整八年。
這個堅毅的男人昨晚第一次落淚,
他躺在床上拉著我的手,眼神鄭重又絕望。
“小雪,我不想活了。”
這八年,
一場車禍讓他這個京市有名的總裁癱在了床上,引以為傲的尊嚴消失殆盡。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那場車禍傅斯年救了我,卻落得這下場。
“你不想活,那我就陪你去死。”
他紅了眼,
捧著我的臉,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沈雪,你怎麼可以這麼愛我。”
“可我隻是一個廢人。”
“你不該的。”
“離婚吧,我淨身出戶,你的人生才剛開始。”
他的眼睛裏黯淡無光,
卻偏偏又全是深情。
那一刻,我是真的慌了。
“不行,你別丟下我。”
“我願意,願意陪你一起走。”
我不敢抬頭看這個愛了多年的男人,
手卻緊緊的抓住他。
埋頭在他胸口的腦袋不曾抬起,眼眶卻早已濕了,眼淚洶湧的流。
我和傅斯年相識十年,結婚八年,
幾乎我整個青春都和他一同度過。
如今我本該是女人最美的年級,卻衣不解帶照顧了他這麼多年。
曾經引以為傲的容顏也早就凋零。
朋友都背地裏說我傻。
傅斯年大副身家,我為什麼不要一個孩子傍身。
照顧的事明明可以請保姆。
可我怎麼舍得呢。
愛一個人,真的舍不得他受一點委屈。
這八年來,我每天不間斷地替他擦身,喂飯,
打掃諾大的別墅,
精心修剪每一隻花,
傅斯年不想旁人看見他頹廢無力的樣子。
我就辭退了所有阿姨,全部自己做。
每天精心照顧他,隻為了看見他偶然露出的淡淡笑容。
結婚八周年紀念日的前一天,
他說他不想活了。
我也做好了決定,要陪他一起去死。
陪他用完早飯,
我獨自去買了安眠藥。
回到別墅時,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我苦笑著,不敢出聲。
他躺的時間越久,脾氣越陰晴不定。
近乎三年,傅斯年已經習慣每天獨自待著十幾個小時。
這些天,
更是隻有他呼叫我,我才能進他的臥室陪伴他幾個小時。
比起他的需要,
好像我更需要他一些。
雖然傅斯年不出聲,
但我知道,替他準備安樂死的醫生早就來過。
我們約好今夜十二點,一起殉情。
我慢慢的打掃完整棟別墅。
在衣櫃裏,挑選了半天,換上自己最美的裙子。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傅斯年買給我的。
難得化了個妝,
我捏著口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恍惚了一下。
看著鏡子裏那個人,好像莫名回到了十八歲。
那時候我和傅斯年初見,
他買下我的畫作,
我用那筆錢救了我妹妹的命。
他也成為我的伯樂。
年少時的怦然心動哪怕過了十五年,還清清楚楚的記得。
我認真整理好頭發,穿著白裙,
拿出他最愛的玫瑰香水認真噴了兩遍,
安眠藥擰開的聲音很清晰。
一,二,三......
我細數著有多少顆藥片,
過完最後這個紀念日,
就要離開了。
安靜的房間裏,
忽然傳來刺耳的響聲。
——
“叮咚。”
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匿名消息。
是一段狗仔拍的視頻。
鏡頭裏,
我癱瘓許久的丈夫傅斯年隔著豪宅的窗戶,環抱著娛樂圈新晉的一線小花夏安寧。
兩人耳鬢摩擦,宛如一對新婚夫妻那樣癡纏。
我愣愣的盯著畫麵。
直到一個影子從旁邊竄出,一下子跳到了傅斯年的肩上。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