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現在這個程度了,她居然還隻是擔心我大哥會心情不好。
我以為自己已經心死成灰,可聽到這話後,心臟依舊不可遏製地抽痛起來。
就連脖子都像被人卡住了一般,窒息感讓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
一連幾天,我都被全家人無視。
甚至連吃飯時,大哥也隻扔來一碗剩飯。
“阿硯,不是哥不給你吃,養小蘭太費錢,你又沒工作,隻能從吃食裏扣了。”
我蹲在牆角低頭扒飯,將眼淚活著飯一同吞下。
“嗯,知道了。”
如今的我不管他們怎麼糟踐,全都忍氣吞聲。
一心隻想早點見到女兒。
大哥見我逆來順受,越發無視我,
好幾次當著我的麵就與薛柔親熱。
“柔柔,我和阿硯誰讓你更爽?”
就連晚上也不安生。
他們同房時,薛柔的聲音又嬌又甜,越來越大,巴不得讓我聽到。
我沒辦法,緊緊捂著耳朵,才勉強入睡。
可即便這樣,他們仍是不讓我和女兒見麵。
我死了心,打探出女兒學校位置,暗中去找她。
卻撞見小蘭正在學校旁邊巷子裏,被沈天佑欺負。
“讓你不把照片給我!就你還想要爸爸?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沈天佑小小年紀,下手卻無比狠毒,
費力拿起旁邊的鐵棒,狠狠朝我女兒身上打了過去。
小蘭身量瘦小,被打的慘叫連連,身上更是沒有一處好肉。
我氣的發蒙,衝過去一腳踹開沈天佑,
“她是你姐,你憑什麼動她?”
而大哥在旁皺眉,“你跟蹤我?沈硯,你果然還是不老實。”
我沒有理會他,扶起小蘭,心猛然一痛。
小蘭今年十一歲,卻瘦的還不如六歲時的模樣。
頭發枯黃,渾身臟兮兮的,和從前那個可愛的女兒判若兩人。
“爸爸,我怕......”
小蘭認出了我,將臉埋在我懷中嚎啕大哭。
“我要跟你走爸爸,我不要再留在這了。”
大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留在這你們還能去哪?就你這個廢物爸爸,是指望不上的。”
沈天佑呲牙咧嘴的想來打我,被我眼神逼退。
他假哭幾聲,大哥立刻變了臉色,
“小賤畜而已,老子兒子沒打死她不錯了!”
“你居然還敢對我兒子動手,活膩歪了?”
我護住瑟瑟發抖的女兒,不再讓步,
“我和薛柔還沒離婚,你兒子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賤畜,也有臉反過來罵我女兒?”
“我從前是感念你養了我女兒五年才順著你,不會真以為我怕吧?大哥,你再敢動蘭蘭一下,試試看。”
大哥沒想到我會如此硬氣,一時愣住了。
沈天佑卻趁機給我爸媽打去電話,哭訴我欺負他。
隨後又幸災樂禍道,“爺爺奶奶一定會替我打死你們這對狗東西!”
“我就欺負沈小蘭怎麼了?她才不是我姐姐,她就是個不該存在的拖油瓶!我媽媽說的!”
我怒極,抽出隨身攜帶的砍刀指向大哥,
“你們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快給小蘭道歉!”
片刻後,爸媽趕到,
攔著拿起砍刀的我:“為了這個賠錢貨,你敢動我寶貝孫子試試?”
隨後又擰住小蘭耳朵,
“死丫頭,別以為你爸回來了我們就治不了你,不就是一張照片嗎,天佑想撕著玩你憑什麼不給?”
小蘭眼淚直流,“那是我和爸爸唯一的合照,是我最後的東西了。”
我心中一陣酸楚,從他們手中搶過小蘭。
而薛柔也在此時趕了過來。
饒是小蘭傷痕累累,她也漠不關心。
隻心疼的圍著沈天佑,“寶貝兒子有沒有摔痛啊?媽媽來晚了。”
她怒瞪我一眼,“你為了這個賤丫頭打我兒子,從此以後別想再進沈家的門!”
“這些年她花我們的錢,你也要一一補上!”
大哥也勾唇嘲諷,“是啊沈硯,不知你這個殺人犯的身份一旦曝光,以後要去哪裏找工作呢?難不成帶著這小賤人去沿街乞討還債?”
“到時候,可別說是我們沈家的人。”
爸媽擰了我胳膊一把,“隻要你現在跪下磕頭認錯,我們就原諒你這一次。”
而我卻推開他們,輕聲笑了,
“為什麼要你們原諒?從你們聯合起來欺負小蘭的那一刻,就永遠不會再是我的家人。”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瞞了,其實五年前該坐牢的沈家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