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的白月光死後,她把我整容成白月光的樣子。
拆線那天,她哭了。
“能再見到你,真好。”
她深情款款地看著我,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人。
我們曾相愛五年,最後訂下婚約。
她愛我,隻因我像她的白月光。
我愛她,卻甘願為她削骨剝皮。
直到真正的白月光歸來,我連替身的資格都被剝奪。
我淪為了跪地擦窗的保潔。
她與白月光步入婚姻殿堂。
娶妻生子,天經地義。
直到一場車禍送走了她的白月光。
她再次念起了我的好,我被迫戴上了亡者的麵具。
但她的愛我早已不在乎。
1
張雨桐和孫仁傑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
同時也是二人的結晶的百日宴。
張雨桐圈子裏的朋友都來了。
多年戀愛長跑,她終於和深愛多年的青梅竹馬修成正果。
沒人敢說自己是不羨慕的。
除了我。
孫仁傑在外留學多年,張雨桐找了一個和他有幾分相似的人作為替身來陪伴她。
而那個人就是我。
我明知自己隻是個替身,卻還是愛得義無反顧。
可越是愛的義無反顧,下場就越是粉身碎骨。
在洋溢著幸福美滿的宴會上,我拿著拖布頭躲在角落。
孫仁傑和張雨桐舉杯宴飲,凝視彼此的眼神快要拉絲。
我無數次想湊上去擋住他們交流的視線。
可卻被孫仁傑一次次猛地推開。
怎麼做都像是拳頭打棉花,毫無波瀾。
在這種場合,沒有人會關注一個保潔。
直到我的拖布不小心碰到了孫仁傑的鞋尖。
他終於遏製不住憤怒,把酒杯摔在地上。
“你一個臭保潔,就非得在這種時候打掃衛生嗎?”
“真晦氣。”
他的保鏢像是收到了信號,開始對我一頓拳打腳踢。
我的臉被死死踩在地上,玻璃碎片紮得滿臉都是。
孫仁傑看我還不夠解氣,轉頭朝張雨桐跑去。
“偷吃也不找個像樣的,連掃廁所的都不放過。”
他狂甩手臂,給了張雨桐一記響亮的耳光,隨後推門而去。
張雨桐捂著臉慌張地看著四周圍觀的賓客。
“桐桐,求求你來扶我一把。”
我艱難地舉起手臂,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到。
張雨桐冷眼看向我,像是在看玩膩後遺棄掉的玩具。
我那張和劉仁傑有幾分相似的臉,如今已滿目瘡痍。
她徹底失去了對我的興趣。
毫不猶豫地,她衝出了門外。
我的心徹底死了,筋疲力盡,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我正躺在病床是,臉上纏滿繃帶。
門被推開,我以為是護士來換藥。
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飄進來,手卻不自覺抽搐了一下。
“醫生說你的臉沒辦法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
我尋覓向聲音來源,但眼前隻有一片黑暗。
傷口隱隱作痛,但遠不及心痛。
她突然哽咽。
“仁傑他、他昨晚出了車禍,人沒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個毀掉我人生的人,就這麼死了?
“他酒駕,車子撞到了樹上後掉進了江裏。”
“搜救隊目前隻找到了車子。”
我聽見她下跪的聲音,淚水沾濕了我的衣服。
“許諾,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現在我隻有你了。”
她的聲音裏是我從未聽過的脆弱。
“再當一次仁傑好不好?就最後一次。”
“爸媽受不了這種打擊,公司也需要人穩定。”
她仿佛在說服自己。
“你最了解仁傑了,你肯定能演好他的,對吧?”
五年的替身,我早已將他的每個習慣、語氣和表情都刻入骨髓。
我可以比他更像他自己。
聽到她苦苦哀求的聲音時,我心軟了。
緩緩抬起手,摸索著找到她的臉。
指尖觸到一片濕潤。
“好,我答應你。”
拆線那天,張雨桐站在鏡子旁,緊張地盯著我的臉。
醫生撥下繃帶,她倒吸了一口氣。
她顫抖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
“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我看向鏡子,裏麵映照出的分明就是孫仁傑的臉。
這張令我深惡痛絕的臉,如今卻成了我的麵具。
“笑一下。”
她命令道。
我勾起嘴角,露出那帶著幾分傲慢的笑容。
張雨桐的眼淚奪眶而出。
“能再見到你,真好。”
她撲進我懷裏,緊緊抱住我。
我知道,她抱的不是我,而是鏡子裏那個幻影。
從那天起,我徹底成了孫仁傑。
2.
五年前,我和張雨桐在一家高級酒店相識。
當時的我在酒店當服務生。
去包間上菜時,她已酩酊大醉。
張雨桐素麵朝天,眼神迷離地看著我。
似乎是在我的身上找到了什麼。
隨後,她不顧周圍人的目光,激動地抱住了我。
“仁傑,你回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她的聲音夾雜著哭腔,聽起來像是在傾訴。
我神色慌亂,連忙推開她。
“您認錯了女士,我不叫孫仁傑,我叫許諾。”
她的眼睛瞪大,看上去清醒了些。
“你確實不是仁傑,他比你帥多了。”
“以後我來養你,好不好?”
“你隻需要安心做我的金絲雀。”
女人抓住我的衣領,對我投來炙熱的目光。
我尬笑一聲,當作是豪門酒後的低俗玩笑。
猛地掙脫,我退回了員工區。
原以為這場鬧劇會就此結束。
沒想到第二天,經理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張雨桐坐在沙發上,妝容精致、眼神犀利,與昨晚判若兩人。
她如念簡曆般念著我的身世。
“許諾,24歲,高中文憑,做過兩年服務生。”
我站在門口,手心冒汗。
“女士,昨晚是我做的不對。”
她自顧自地說起來。
“就以你這資曆,還真想幹一輩子服務員?”
“給你兩種選擇,要麼端一輩子盤子,要麼跟我走。”
“跟您走是什麼意思?”
她用手指觸碰我的下顎。
“意思是,從今天起,你的一切都將屬於我。”
“做我的私人秘書,我會給你最好的生活。”
那時的我太過浮躁,毫不猶豫地簽下了那份合同。
沒成想從那以後我徹底淪為替身。
我的言行舉止要嚴格地按照他的白月光來。
有一天,我早早起床做她最愛吃的培根煎蛋。
她聞到培根的味道,直接跑到廚房把鍋丟進了洗菜池裏。
緊接著,她就給了我一記耳光。
“仁傑最討厭的就是早餐吃培根!”
“學了這麼久還學不會,你究竟是學不會,還是不想學!”
當天夜裏,她摟著我,一邊哭泣一邊道歉。
接著她對我講起她和他的過往。
從他們幼兒園開始就是青梅竹馬。
從小到大,他們一直陪伴著對方。
直到後來,孫仁傑前往海外留學,如今已兩年未歸。
為了能讓他記得自己,她每天都給他發郵件。
她早已準備等他歸國後直接結婚。
她緊緊摟著我的臂彎,耳邊悄聲低語。
“仁傑,我好想你。”
可我已經對她產生好感。
我賣力的模仿著孫仁傑,隻為博得她的芳心。
就這樣堅持了整整五年,我終於找到和她求婚的機會。
她眼角含著熱淚,對我發誓不再等白月光。
可沒過多久,孫仁傑就回國了。
回國三天後,她和他就領了證。
幾個月後,張雨桐生下了一個可愛的男孩。
我隻不過就是個替代品。
就這樣被一腳踢開,連她的公司也容不下我。
我成了她家的保潔,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直到孫仁傑發生意外,讓她再次想起了我,
我也再次變成了他。
3
張雨桐為我準備了全套的身份文件。
我一一照做,將孫仁傑的每個細節都完美複製。
漸漸地,連張雨桐的父母都沒能看出破綻。
“仁傑啊,你這次回來可得好好陪陪雨桐。”
張母拍著我的手說。
“那丫頭這段時間瘦了好多。”
我微笑著點頭,扮演著孝順女婿的角色。
張雨桐站在一旁,眼神複雜。
晚上回到孫仁傑的豪宅,現在這裏是我的了。
張雨桐遞給我一杯威士忌。
我抿了口酒,學著孫仁傑的樣子在口腔中停幾秒才咽下。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
“同樣的臉,同樣的動作,為什麼你做起來就很惡心。”
我放下酒杯,用居高臨下的姿態抬起她的下巴。
“親愛的,你在說誰惡心?”
我模仿著孫仁傑特有的語調。
她的瞳孔微微擴大,呼吸變得急促。
那是混合著愛慕與畏懼的反應。
隨後,她給了我一個耳光,猛地推開我。
“給我滾開!你不是他!”
我臉上依舊掛著微笑。
“如你所願,張小姐。”
那晚之後,她開始刻意與我保持距離。
這正合我意。
我開始搜集有關孫仁傑的各種信息。
在一個抽屜裏,我發現了一遝文件。
債務清單、法院傳票、抵押合同。
原來孫氏集團在他留學的揮霍下早已負債累累。
他本人也麵臨多項指控。
車禍第二天,他本應出庭受審。
孫仁傑可能根本沒死。
我將證據拍照保存,然後原樣放回。
無論孫仁傑是死是活,這些信息都是我的護身符。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扮演的也得心應手起來。
這出戲演得越久,越能看清她的脆弱和虛偽。
她愛的從來不是某個人。
而是那個能滿足她虛榮心和安全感的幻影。
三個月後,張雨桐的生日宴會。
我以孫仁傑的身份招待賓客。
觥籌交錯間,我看到了孫仁傑的私人律師。
“先生,好久不見。”
我端著香檳走過去,用孫仁傑的方式與他碰杯。
李明盯著我的臉,眼中閃過一絲驚詫。
“孫、孫總,您怎麼回來了?”
“怎麼,我難道要一直像個老鼠一樣躲在外麵嗎?”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
“不,當然不是,隻是沒想到您恢複得這麼好。”
“這都是托你的福,對了,我讓你準備的那些文件…”
“都處理好了,按照您的指示,所有資產都已轉移到安全賬戶。”
我心中一震。
“很好。那邊安排得如何?”
“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您......”
他突然意識到說漏嘴,猛地刹住話頭。
我拍拍他的肩膀,露出冷笑。
“別緊張,李律師。我們改天詳談。”
轉身離開時,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果然,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