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養大的狗可樂被女友的竹馬殺死了。
隻因為它朝他叫了一聲。
我想和他理論,女友卻護著他。
“不就是一隻狗嗎?你那麼咄咄逼人幹什麼?”
“要不是它嚇到少傑,他也不會殺了它!”
我無法改變她的觀點,隻能強忍著悲痛將可樂火化。
我剛將可樂的骨灰準備帶回家,卻在路上撞到了女友和竹馬。
她一臉溫柔地看著竹馬的懷裏抱著的小貓。
“寵物和自己的孩子有什麼區別?”
“它是我們一起選的,就相當於我們的孩子了。”
我這時才知道,她不是不明白我的痛苦。
隻不過我在她心裏比不上竹馬,連帶著可樂的命都顯得那麼廉價。
1.
看著並肩而行的兩人,我抱著骨灰盒的手都在顫抖。
那隻美短幼貓趴在左少傑的懷裏,發出幼嫩的叫聲。
讓我不由得想起了可樂剛來到我身邊的時候。
它見證了我的諸多悲傷,分享過我的諸多喜悅。
在父母因意外去世後,我的身邊就隻剩下它。
它對我來說早就不是寵物那麼簡單了。
女友安曉玲明知道可樂對我的意義,還包庇左少傑。
原本我還能安慰自己,曉玲隻是觀念和我不一樣而已。
我在乎可樂,卻不能強求從未和可樂有過那些經曆的曉玲同樣在乎它。
可是眼前所見的這副場景,讓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他們兩個完全沒有看到我。
我看了一眼可樂的骨灰盒,咬牙衝過去,拉住安曉玲的手臂。
“曉玲,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動物嗎?”
明明對答案心知肚明,但萬一呢?
萬一我想的是錯的呢?
隨著我的靠近,那被左少傑抱在懷裏的貓被嚇得叫了一聲。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安曉玲就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她憤怒地看著我。
“你這麼突然靠近幹什麼?不知道小貓會被你嚇壞嗎?”
她對我一頓教訓,一旁的左少傑微笑著摸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幼貓。
我握緊雙拳,身體顫抖,看上去無比的狼狽,就像是落水狗一樣。
無數話堆積在我的胸口,可喉嚨像是被上了鎖一樣根本說不出。
看足了我的笑話,左少傑這才緩緩開口。
“曉玲,施維明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他的狗死了,他一時激動也是可能的。”
這根本不是勸解,而是在火上澆油。
果然他說完這話後安曉玲更生氣了。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的狗死了就成了這個樣子,真是不像話。”
“我看那隻狗死得好,犬似主人形,要是活著可能會咬傷少傑和湯圓!”
說完她就拉著左少傑快步離開。
隻剩下我一個人站在街邊身上。
我的嘴唇哆嗦著,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可樂它很乖,不會咬人的。”
隻可惜,安曉玲聽不到,就算聽到也不會在意。
那天晚上她沒有回家。
我躺在床上,感受著胸口的空洞。
那裏被一股淩冽地寒風充斥著。
今天安曉玲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但她的反應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2.
淩晨,我被手機的響聲驚醒。
拿起來一看是安曉玲發朋友圈了。
她和左少傑將那隻叫湯圓的小貓抱在中間,兩個人靠得無比地近。
配文:【新的家庭成員,要好好長大啊。】
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我露出了慘淡的微笑。
原來在她的心裏,他們是一家,隻有我才是那個外人。
不甘痛苦憤怒齊齊湧上我的心頭,將我折磨得徹夜難眠。
因此第二天中午安曉玲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我眼下的青黑。
她被嚇了一跳,驚訝地問。
“你昨天晚上做鬼去了?”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固執地盯著她問。
“你和左少傑是一家人,那我呢?”
她愣了一下,隨後才意識到我在問什麼。
“不過是隨口一說,你那麼在意幹什麼?”
“再說了少傑從小和我一起長大,說是一家人有什麼問題?”
“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
安曉玲的臉上滿是不耐,將我的憤怒和質問直接打成了無理取鬧。
可她卻忘了,當初是她向我承諾,永遠都會讓我安心。
我的身體顫抖著,配上因為徹夜未眠而蒼白的臉色顯得無比可憐。
看我這樣,安曉玲的表情也放軟了一些。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玩具球。
“你之前不是說要買這個嗎?拿著。”
我看著這個小球,不禁覺得自己更可笑了。
她可能忘了,我說要買球是因為可樂的玩具球要壞了。
但現在可樂已經死了,我要它還有什麼用呢?
想到可樂,我的心中更加悲痛,一把將她的手打掉。
“不需要了。”
安曉玲立刻尖叫一聲,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我好心給你買禮物,你竟然敢打我?”
“施維明,我今天就多餘回來!”
她怒氣衝衝地摔門而去,門猛地關上。
那個被我打掉的小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滾進了沙發下麵消失不見了。
我跌坐在沙發上,眼神沒有任何焦距。
我們之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明明曾經是那麼恩愛的情侶。
明明過去是她對我一見鐘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她說她知道我是孤兒,沒有安全感,渴望家的溫暖。
她說她會給我安全感,給我一個家。
可她的這些諾言,在左少傑麵前卻不堪一擊。
我唯一的家人被殺死了,她還護著那個凶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左少傑的消息。
【曉玲又要來我這了,施維明,你就算是她男友又如何?】
【她在乎的隻會是我,要不是我當初出國,你們根本沒有機會在一起。】
他的聯係方式是在安曉玲的強烈要求之下我才加上的。
聊天頁麵沒有一條消息。
他每次發的挑釁信息全都及時撤回了。
我眼看著這些消息一條條消失,心中的無力更甚。
愛情明明應該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可我和安曉玲之間卻總是夾雜著一個左少傑。
我不是那種談了戀愛就不允許女友有朋友的人。
但他們兩個真的太過了。
我忍不住想,我們的戀情真的還有必要繼續嗎?
沒過多久,我就在左少傑的朋友圈看到了安曉玲的身影。
她似乎被他哄好了,還送給了他一塊昂貴的手表。
具體是什麼牌子,我倒是不知道。
我這種貧苦家庭的孩子是不認識這種奢侈品的。
但我知道這一定比她送給我的那個小球貴得多,也更有心意。
3.
我垂下眼簾,捂住胸口。
這裏的風雪更大了。
當天晚上,安曉玲拎著很多購物袋回來了。
看到我時,她不屑地哼了一聲。
“還好我有少傑,不然得被某些人氣死。”
她將今天買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挨個試了一個遍。
“少傑之前送我的項鏈更配這一套。”
她自言自語,然後走進了房間去找首飾。
沒多久她就一臉怒容地走了出來,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施維明,我的項鏈怎麼不見了?是不是你給我扔掉了?”
我被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
雖然安曉玲的東西一向是我收拾整理的。
但最近我心神俱疲,根本沒有精力為她整理。
我怎麼知道她的項鏈去哪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啊。”
聞言,安曉玲的怒氣更勝,又給了我一巴掌。
“你還敢狡辯!你知不知道就算把你賣了也買不起那條項鏈?”
無論我怎麼解釋,她都不相信,固執地認定是我扔了她的項鏈。
“那是少傑送我的十八歲成人禮物,你知道那對我有多重要嗎?”
她朝我怒吼著,將能碰到的東西全都摔在了地上。
一條項鏈就算再昂貴,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
可正因為是左少傑送的,對她來說就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我不停躲閃著。
可下一秒,我的瞳孔緊縮,大聲喊了一句。
“不要。”
隻見她抄起可樂的骨灰盒就要往地上扔。
我的呼喊讓她的動作頓了一下。
隨即安曉玲反應過來,冷笑著說。
“這就是那條狗的骨灰吧,正好我也要讓你嘗嘗失去重要之物的滋味!”
她毫不猶豫地將骨灰盒向地上砸去。
我立即向前撲,想要接住。
可骨灰盒砸到我的腦袋上,然後到底落到了地上。
可樂的骨灰撒了一地。
我頓時紅了眼眶,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安曉玲俯視著我,傲慢地說道。
“這隻是給你的一個小小的教訓。”
“再有下次,我們就分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左少傑的聲音。
她立即去開門。
“少傑,你怎麼來了?”
左少傑走進屋子裏,好奇地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和跪在地上的我。
“施維明,這是怎麼了?”
我沉浸在悲痛中,沒有理會他。
一旁的安曉玲尷尬地說。
“沒什麼別管他。”
他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從口袋裏拿出一條項鏈,輕笑著說。
“這是我今天在家裏找到的。”
“應該是你前兩天來戴著,不小心落下了。”
“我怕你找不到著急,就立刻給你送回來了。”
這時我正好抬頭,看到了項鏈的模樣。
我握緊拳頭,冷笑著說。
“你看到了吧?安曉玲,我可沒有丟你的東西。”
“反而是你,一直無理取鬧!”
被左少傑拿在手裏的項鏈,赫然正是安曉玲口中被我扔掉的那條!
左少傑瞬間了然,親昵地捏了捏安曉玲的臉。
“你啊,性子總是這麼著急。”
她下意識地躲開了,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愧疚。
“我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不說清楚。”
“你怎麼樣?又沒有被砸疼?”
她向我走過來,伸出手想要將我扶起。
我一把打掉她的手,自顧自地將可樂的骨灰收進骨灰盒裏。
安曉玲可能是出於愧疚想要幫我,我果斷拒絕了。
“不需要,可樂不會想要你碰到它。”
在將骨灰收好後,我站起身看向安曉玲。
“我會帶著可樂搬走,你既然那麼在乎左少傑,就和他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