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妻子拿著張照片,逼我去整容。
後來我才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她前任。
她很滿意,說我的整容臉很帥,很像她前任。
如今,她開始嫌棄我,因為她的前任林軒回來了。
她說我的整容臉是作弊。
離婚那天,她漫不經心簽了字,譏諷道:
“別纏著我,看你那張臉就惡心,當初我怎麼能想出這麼個主意。”
“再也不見!”
我冷笑,怎能再也不見?
你還欠我很多錢呢!
......
後來,她瘋了一樣衝到我的公司,“林軒的整容臉產生排異”。
“你救救他!”
前台小姐微笑著說:
“蘇總,顧總說他的藥收取專利費,價格很貴的。”
“況且這些年是您違約,違約金已經累積到五億了,先結清賬單吧!”
1
我站在鏡子前,手撫著紅腫的臉。
整容植入的假體引發的排異反應,讓我的臉隔段時間就腫起來。
好在我自己是藥物研究員,我研發的新藥對排異反應有良好治療作用。
服下藥後,我給蘇珊珊準備夜宵。
我算著時間,爭取在她進家門的那一刻出鍋。
這樣她就能吃上最可口的食物了。
我對自己家庭煮夫的身份還算滿意,當年我用入贅上門換取母親高昂的醫療費用。
婚後,蘇珊珊出錢支持我搞大學期間未完成的排異藥物研發。
如今我也算小有成就,新藥已經申請專利,正等著上市。
牆上的掛鐘指向九點半,手機突然震動。
蘇珊珊發來消息:“今晚加班,不回去吃了。”
望著冒氣的鍋蓋,盯著手機,我手指在“給你送過去吧”這幾個字徘徊。
最後還是止住了。
一周前我特意做小龍蝦送到她公司,被原封不動扔進垃圾桶。
她冷冷丟給我一句話:“用不著獻殷勤。”
我解下圍裙,正準備收拾廚房,大學女同學蔡雅的電話打進來。
“顧行,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她聲音裏充斥著怒氣。
“你妻子蘇珊珊和新來的財務總監林軒一起吃飯呢,兩個嘴對嘴互喂!”
“太惡心了!”
我握手機的手一抖,“你看錯了吧?”
我不想承認,怕被恥笑。
接著喉嚨裏湧出幹澀的聲音,“珊珊在加班。”
“我拍照片發給你!”
掛斷電話,手機震動。
照片彈開的瞬間,我的心如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西餐廳的雅座上,蘇珊珊穿著我給她挑選的晚禮服。
和一個長相酷似我的男人共同銜著一塊牛排,嘴對嘴的進餐。
幸虧是蔡雅我的大學同學,否則她很可能誤認那人是我。
可惜的是,結婚三年,我從未和蘇珊珊這樣出去共進晚餐。
照片裏,她的眼神那麼溫柔,是我三年婚姻裏從未得到過的注視。
我默不作聲,靜靜坐在沙發裏發呆。
時鐘指向十一點,鎖孔轉動的聲音。
我忙起身,把燉好的牛肉端出來。
蘇珊珊推門而入,身上帶著淩亂的痕跡。
“還沒睡?”
她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等她回來,是妨礙了她的自由。
她目光掃過餐桌,“不是告訴你不用等我?”
“聽不懂話嗎?”
我張了張嘴,想問她加班累不累,想問她耗費了許多體力餓不餓。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
“吃點吧,特意為你做的......”
“沒胃口。”
她甩開高跟鞋往樓上走,“看你就惡心。”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我慢慢坐下來,把臉埋進掌心。
原來她說的加班,是陪前任吃西餐;原來她說的惡心,是我這個人。
原來這三年,我不過是她的安慰藥劑。
現在她的前任回來了,安慰藥劑不需要了。
自然看著礙眼,不惡心才怪。
我機械地站起身,把牛肉倒進垃圾桶。
2
雖然我被掃地出門是遲早的事,但我目前還剩點可以利用的殘值。
蘇珊珊的公司舉辦客戶答謝會,需要夫妻共同出席與客戶互動。
於是蘇珊珊給我發了個冰冷的語音,“來酒店,位置發給你了。”
來到酒店,我在門口徘徊了許久。
玻璃窗映出我自卑的影子。
自從林軒回歸到蘇珊珊身邊,我就對自己模仿秀般的臉討厭至極。
因為總會有嘲諷眼神砸在我的臉上,再低聲來上一兩句:
“為了上位什麼都幹,居然把自己整成妻子前任......”
“要是我,寧可窮死也不做這種事!”
我甚至變成了神經質,隻要看見笑容,就以為是嘲笑我的。
直活動開始,我才心懷忐忑的走進酒店。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蘇珊珊站在香檳塔旁。
修長的手指捏著水晶杯,正低頭聽林軒說著什麼。
我看著林珊的西裝有點眼熟,忽然想到上個月。
蘇珊珊給我發來一組定製套裝的圖片,“喜歡哪種?”
我心裏湧起一陣熱流,忙仔細看。
最終選了套暗紋西裝,海藍色的條紋領帶。
“我喜歡這個,沉靜,深邃。”
我滿心期待會收到親手選的定製西裝,可此後便沒了下文。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三年前的過時西裝,覺得自己像個蹩腳的模仿者。
不禁自嘲,原來是為他人選嫁衣啊!
“有請顧先生答謝客戶!”
空氣凝固了一瞬,接著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我走上台。
聚光燈突然亮了三個指數,刺得我睜不開眼。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感謝各位對我的支持...”
台下傳來竊竊私語。
“他怎麼回事,覺得大家都支持他?”
“他身上的衣服是上個世界的款式吧?”
“聽說蘇總根本不管他死活,為了討好蘇總,竟把自己整容成蘇總前男友的樣子...”
“這咋說呢,照葫蘆畫瓢嗎?”
“什麼呀,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在嘲諷中我惶惶發言,大屏幕突然被切換。
我身穿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出現在畫麵裏。
畫麵裏我滿頭大汗,手忙腳亂。
“這是蘇總準備的特別幽默環節,為大家助興!”
林軒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台上。
“蘇總說顧先生最擅長的就是做飯,看來是真沒說錯!”
哄笑聲像潮水般湧來。
我尷尬的站在台上,看見蘇珊珊靠在林軒身邊,笑盈盈的看著我。
她的唇形分明在說:還不快滾。
我灰溜溜的走下台,林軒來到我身旁,低沉著聲音說道。
“你就那麼喜歡我?把臉整成我這樣...”
“看起來像父子。”
財務部部長接話,周圍立刻爆發出一陣大笑。
我一言不發,試圖離開。
林軒突然伸腳,我一個踉蹌,匍匐在地。
“呦呦,怎麼跪下了,頂禮膜拜嗎?”
我起身怒目而視,剛要揮出拳頭,蘇珊珊卻擋在身前。
“夠了,還不夠丟人嗎?”
“讓你來就是充個場麵,保安,把他帶走”
3
我被推推搡搡拉到衛生間,慘白的燈光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痛不欲生。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放著好好的自己不做,非要做別人。
到頭被嫌棄,像小醜一樣戲耍。
正當我懊惱時,隔間傳來響動。
“別...珊珊...你老公還在外麵...”
“那不是更好?”
“我就是想讓他知道,他不過是個替身。”
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血液凝固,我才知道保安推我來衛生間的目的。
原來這一切早有預謀。
我死死咬住嘴唇,鐵鏽味在口中蔓延。
一萬個念頭慫恿我衝過去,但想想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我忍住了。
我蹲在酒店後門的台階上,明知道他們故意羞辱我,卻不想離去。
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雨淅瀝瀝下個不停,刺目的車燈劃破雨幕。
車窗降下,一個袋子扔在我腳邊。
“換上。”
蘇珊珊的聲音比雨水還冷,“滾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塑料袋裏是套廚師製服。
副駕車窗降了下來,林軒探出頭:“下周六我生日宴...”
“你那麼喜歡做飯,不如給我當廚師吧。”
蘇珊珊打斷他,眼神掃過我,像在看一塊發黴的抹布。
“他最擅長的是飯後收拾殘羹剩飯。”
尾燈在雨幕中漸漸模糊。
暴雨傾盆,我的心徹底涼透。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恨死了那套廚師製服,卻死死攥在手裏。
當我抖著手把鑰匙插進鎖孔時,才發現蘇珊珊早已回了家。
客廳裏燈火通明,蘇珊珊坐在沙發上看文件,聽見聲響連頭都沒抬。
“餓了,給我做點吃的。”
我轉頭看看灶台,忽然生出一股無名的憤怒。
憑什麼每天羞辱我,還要讓我伺候?
我不做聲,換好鞋向臥室走去。
“聾了?”
蘇珊珊終於抬頭,目光落在我手中的廚師製服上。
“林軒的生日宴,你準備一下菜單...”
“我不去。”
空氣驟然凝固。
她慢慢合上文件,嘴角扯起威脅的弧度。
“再說一遍?”
“你媽媽不想活了?”
我徑直走向樓梯,濕冷的衣服讓我直打冷顫。
“我讓你走了嗎?”
“裝什麼清高?你除了會做飯,還會幹什麼?”
她貼到我身邊,“能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
這句話像按下了暫停鍵。
我慢慢直起身,眼底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憤怒。
她被嚇到了,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好了,顧行,好歹你是我老公...”
“別這麼叫我。”
我退後一步,“我的律師會聯係你。”
她臉上的表情終於碎裂:“你認真的?”
“你要想想你媽......”
我一言不發,轉身上樓,在臥室門口停下。
“林軒幫你逃稅的事,證據我已交給稅務局了。”
關門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震耳,讓她目瞪口呆。
她站在門外,用力的砸門。
“顧行,開門......”
回答她的隻有平靜的聲音,“我們離婚吧。”
一夜未睡,清晨我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東方泛起魚肚白。
即使離婚,我也不能讓我媽媽斷了醫藥費。
4
想到此,扯出衣櫃裏的自己衣物。
“這麼著急走?還是演苦情戲?”
嘲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但比之前少了幾分自信。
蘇珊珊倚在門框上,唇上的口紅已經花了,可以想象出她昨晚有多放肆。
她盯著我地上的行李箱,“演給誰看?這裏沒有觀眾。”
我不理她,順手把結婚戒指扯下來,扔進衣櫃裏。
“啞巴了?”
她突然聲音尖厲起來,“說話!”
我輕嗤一聲,“你不是再說嗎?我聽著呢。”
“你的口紅花了,要不要去補個妝?”
蘇珊珊的瞳孔猛地收縮。
她迅速衝到我麵前,“這段時間是忽略了你,但是你也想想自身。”
“當初我們是有協議的!”
“你媽媽每個月的醫療費用至少兩萬,還不算自己買藥的錢!”
我點頭,“知道了,謝謝你!”
聽我平靜的說話,她的聲音也變得平和。
“林軒家裝修,沒地方住了,今天要搬過來。”
“你給他準備一把鑰匙!”
我平靜地攤開手,“沒那個義務。”
她的表情先是震驚,繼而變成暴怒,最後凝固成猙獰。
“不想好了是不是?”
“你以為離婚就是一走了之?”
“你執意要鬧,休想帶走一分錢!”
我低著頭,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
我當著他的麵打開保險箱,取出厚厚一疊文件。
《蘇氏集團偷稅證據材料》幾個黑體字格外醒目。
“去年你讓林軒幫你做假賬,一共偷逃八千六百萬稅款。”
我舉起文件,“原始憑證都在這裏。”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伸手要搶。
我後退半步,當著他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
“李局長,關於蘇氏的逃稅問題...”
“顧行!”
猛地撲過來按斷電話,
“想毀我?”
“你他媽什麼時候弄到這些的?”
“沒義務告訴你。”
我晃了晃手中文件,“但我可以透露一點,多數是你抱著林軒熟睡的時候。”
“不想我舉報你的話,盡快簽字,到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林軒”兩個字跳得歡快。
蘇珊珊手忙腳亂地按掉,淩亂的眼神不停的閃動。
“為什麼不接?”
“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隱瞞的?”
我拎起行李箱,“我猜他應該很想知道,為什麼他經手的所有項目都被審計。”
走廊裏回蕩著蘇珊珊歇斯底裏的咒罵。
她根本不是挽留,她不過是不想出事。
我在門口停下,從包裏取出一個空藥瓶,輕輕放在玄關的桌上。
“我不欠你什麼,我媽的醫藥費你每個月按時交,否則你知道後果。”
“你的公司,拿著我研製的新藥配方謀利。”
“我把專利費寫到離婚協議裏了,到時候我會來索取,你做好準備。”
我按下電梯按鈕,電梯門合上的瞬間,房間裏傳來玻璃碎裂的巨響。
在稅務問題的威脅下,蘇珊珊很快辦理了離婚手續。
我和她徹徹底底沒有任何關係了。
三個月後,正當我快忘了她時,她瘋了一樣衝到我的新公司。
“林軒的整容臉產生排異”。
“你救救他!”
前台小姐微笑著說:
“蘇總,顧總說他的藥收取專利費,價格很貴的。”
“況且這些年是您違約,違約金已經累積到五億了,先結清賬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