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三年,我抱著一對龍鳳胎,落地首都機場。
一向清冷的京圈佛子發來消息:“回國了?”
我麵不改色地扯謊:“沒有啊,我在美國呢,要睡覺了。”
可下一秒,他竟然猛地出現在我麵前。
眼神死死盯著我的兩個孩子。
“你失蹤就是去做這種事嗎。”
“你知不知道,我不同意離婚,你這樣是出軌!”
我冷笑了一聲。
伸手摸上他手腕上的佛珠。
“你不願意和我生孩子,我總要找個願意的吧。”
結婚時,楚臨也說他愛我入骨。
除了不願為我破戒,什麼都願意為我做。
可後來,他的白月光回國。
說隻要她能讓楚臨破戒九次。
我就要自覺離婚。
這一仗,我輸得一敗塗地。
1
秦枝回國後和我打賭,比誰能讓楚臨破戒九次。
我冷笑一聲,當場就手寫了賭約。
“你贏了,我退出。”
“但你要是輸了,我讓你在京市活不下去。”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
我根本沒有表麵上這麼自信滿滿。
和楚臨結婚三年,我讓他做什麼都可以,要星星不給月亮。
卻唯獨不能讓他破戒。
眼看著打賭不到一周,楚臨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
我一咬牙,換上新買的情趣內衣,走進了男人的禪室。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逐漸粗重,看我的眼神也染上陌生的欲望。
可他的電話響起,楚臨一下子驚醒過來,推開我甩門而去。
一去三個小時,也沒等到男人回來。
我身體裏的血都一寸寸涼了下來。
像根木頭一樣愣在原地,什麼都思考不了。
直到秦枝上門。
“何圓圓,這是第九次。”
“我說過,楚臨愛的人是我,你怎麼就不信呢?”
“願賭服輸哦。”
我看著她得意的臉,又想到我剛才,像個下賤的玩物一樣,祈求楚臨看我一眼。
就覺得一陣恍惚。
我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
沒嫁人前,我是京圈最矜貴的小公主,現在為什麼要和秦枝爭床上的輸贏?
我故作灑脫,從床頭櫃裏拿出簽好字的離婚協議。
“拿著,快滾。”
秦枝詫異地挑了挑眉。
“你和楚臨攤牌了?”
我一臉無所謂。
“沒有啊,楚臨說了,離不離婚我自己一個人說的算。”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你喜歡,我就送你了。”
可看著協議上楚臨的名字。
我心裏還是被硬生生戳了個洞。
這是楚臨結婚當天送我的禮物。
楚臨最信守承諾。
他按下我解他紐扣的手,說他不能破戒,要守戒三年,讓我等他。
但如果我哪天厭倦了。
我可以隨時在離婚協議上簽上我的名字,他都聽我的。
當時我感到得一塌糊塗。
想著我這輩子都要定他了。
現在卻覺得我真是蠢得可怕。
男人這麼做,到底是放我自由,還是方便他隨時脫身?
秦枝拿出協議翻看了兩遍,露出個滿意的笑容。
“不愧是何大小姐,這麼灑脫。”
“全京市都知道,你光追楚臨都用了五年,我還以為你會哭鼻子呢。”
“這樣,一周後,楚臨徹底還俗,我會把這份協議當成禮物送給他。”
“你倆也總算不用互相折磨了。”
我冷著臉送客。
可我又覺得秦枝說得真對。
我把一個不愛我的人捆在身邊五年,這不是折磨是什麼?
我打開手機,翻出我和楚臨一周後,去冰島的機票。
楚臨不喜歡出國,是我纏著他去的。
他答應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著我真麻煩,要求那麼多。
我伸出手指,退掉了楚臨的機票。
既然如此,我放他自由。
這樣的錯誤,不要繼續下去了。
2
秦枝走後不久,我上床睡覺。
迷迷糊糊中有人躺在我身邊,從後麵摟住了我的腰。
我煩躁地拍開他的手。
“你不睡你的禪房嗎?跑我這來幹什麼。”
男人的氣息打在脖子上,好半天才開口問。
“為什麼退冰島的機票?”
我心裏更煩更鬱悶,一邊懟:“不想去了不行嗎?”
一邊推開他的身子:“離我遠點。”
可手摁上他的胸膛,楚臨猛地悶哼一聲,仿佛受了極大的痛處。
我又摸了下他胸口異樣的觸感,一把掀開了他的衣服。
那一刻,我感覺天地都旋轉起來了。
他的胸口赫然打了一枚乳釘!
旁邊甚至還紋了兩個小小的英文字母。
QZ。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不是紅了,隻感覺眼淚要奪眶而出,聲音也控製不住地顫抖。
“這是什麼?”
楚臨就這麼喜歡秦枝,喜歡到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當初楚臨父母雙亡,他的親戚搶走了楚家所有財產,還找了一堆混混欺負他。
是我用啤酒瓶砸了兩個人的腦袋,差點搞出人命,才讓他沒受一點羞辱。
楚臨說他想出家。
我陪著他,不勉強他做任何事,用盡我的所有來愛他。
直到他解開心結,答應娶我為止。
多可笑啊。
他守戒不可以碰我。
卻可以為了別的女人,在自己身上穿孔,像狗一樣打上主人的標記嗎?
可楚臨不願意的話,誰又能勉強他?
難道這也是他們之間的情趣?
還是秦枝一定要我親眼看著,楚臨在她麵前的下限有多低?
楚臨皺著眉拉下自己的衣服。
“用不著大驚小怪的,隻是串了東西,你不喜歡的話,我不帶了。”
“至於兩個字母,圓圓,我以後會和你解釋的。”
然後他躊躇著走出臥室。
“我去抄佛經,你早點睡吧。”
我眼尖地看到他手上的佛珠換成了一串白色菩提。
不是我爬了幾千個台階,才為他求的小葉紫檀。
我咬牙叫來管家。
“給我查,楚臨今天去哪了,和誰在一起。”
“還有他的手串去哪了。”
沒過一陣。
一條監控視頻傳到了我手上。
視頻裏,楚臨一杯杯接過秦枝手裏的酒,看上去醉得不清。
同桌的幾個朋友紛紛感慨。
“聽說這位楚少爺信佛,一口酒不喝,秦枝,還是你麵子大啊。”
“可不嘛,咱們上學的時候,楚少就隻對秦枝好,看來秦枝出國也沒影響什麼呀。”
“我可聽說楚臨已經結婚了,家裏的老婆厲害著呢。”
秦枝笑了一聲,握上了楚臨的手。
“要不是我出國,何圓圓怎麼可能有機會嫁給楚臨。”
“而且我讓楚臨不要碰何圓圓,他就真的沒碰過,什麼樣的感情,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我心頭狠狠一震。
楚臨拿我當什麼?
他靠著我走出人生的爛泥,卻謹遵著真愛的命令,為她保守著可笑的貞操?
秦枝拍了拍楚臨的臉,將他從迷糊的狀態裏喊醒。
“把這串手串扔了,我給你買了新的,你以後隻能帶我的。”
男人看上去有些猶豫。
可在秦枝的催促下,他將手串摘下來,丟在地上。
可能連老天也看不下去。
手串在落地的瞬間,線突然崩斷,珠子散落一地。
就像我的心,也碎得東一片,西一片。
管家將撿回的兩粒佛珠放在我手上。
“小姐,其他的珠子被保潔收走了,需要我找回來嗎?”
我慘笑一聲。
“不用了。”
“找回幾個珠子有什麼用。”
楚臨就像這串佛珠一樣。
曾經是我苦苦求來,護在手心的珍寶。
現如今掉在地上,臟了,就什麼都不是了。
3
我吩咐人,將楚臨的東西全部收拾出來,丟回他自己家。
楚臨端著早餐進來,和搬運工人擦肩而過。
他看見自己的香爐、佛經、蒲團被一個個搬出去,滿臉錯愕。
“這是怎麼了?”
“圓圓,你要搬家?”
我對他綻開一個大大的笑。
“對啊,這裏住太久了,怎麼看怎麼煩。”
然後我瞟了眼他手裏的托盤。
一碟小菜,一碗白粥,和幾片麵包。
連個雞蛋都沒有。
楚臨不吃葷,連著我也吃了好幾年素。
所以我拎著包直接出了門。
“你留著自己吃吧。”
完全不顧他驚訝的表情。
現在楚臨會怎麼想,我根本不在乎。
晚上我叫了京圈的幾個姐妹酒吧聚會,也是打算和她們告別。
閨蜜們不斷拿我打趣。
“何大小姐出來喝酒,不怕你家那個矜貴又潔癖的老公生氣呀?”
“對啊,小公主結婚後可守婦道了,今天怎麼轉性了?”
我冷笑一聲。
“守也要為值得的人守。”
就在這時,酒吧的角落裏人聲突然嘈雜起來。
說是有兩個人要對酒。
誰喝完十二杯雞尾酒,誰今晚就帶走一個女人。
姐妹去湊熱鬧,回來時臉色卻十分難看。
“圓圓快過去看看吧,是你老公楚臨。”
我神色未動。
我知道我應該驚訝的,驚訝一個滴酒不沾的丈夫,要為了別的女人拚命。
可我心裏,連一絲波瀾也泛不起來。
就好像對楚臨的愛意,都死在昨天了。
我甚至好心情地帶著大家走過去。
“咱們去看看熱鬧。”
楚臨站在擺滿酒杯的長桌前,見到我神色難掩震驚。
可他的腳剛挪動一步,一邊的酒保就出聲提醒。
“先生你現在離開算棄權,你確定要放棄嗎?”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邊的秦枝,嘴唇囁嚅幾下,還是撇過頭。
“不棄權。”
秦枝湊到我耳邊。
借著酒吧嘈雜音樂的掩蓋,將惡意滿滿的話都傾倒在我耳邊。
“何圓圓,你要不還是勸勸楚臨吧?”
“畢竟你們做夫妻也沒幾天了,你還能光明正大地求他幾次?”
“可這話又說回來了,楚臨要是一次都不聽你的,你也太可憐了吧。”
我沒理秦枝,隻盯著楚臨的臉看。
他的視線一直沒和我對上,就仿佛特意繞開了我。
手裏不斷轉著那串佛珠。
我了解他,這是他緊張和心虛的表現。
圍觀群眾都被他和秦枝的愛情感動到了。
“這十二杯酒喝下去還不得進醫院啊,這人對他女朋友真是真愛。”
“神仙愛情啊,祝99。”
楚臨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起來。
他吼了聲:“住口。”
轉向我低聲道:“圓圓,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回去慢慢給你解釋。”
我笑了笑。
隻淡著聲音提醒。
“楚臨,你說你要守戒三年,還有三天。”
“這一杯酒喝下去,咱倆之間的約定就都不作數了。”
他表情一僵,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頭。
“那就不作數,咱們今晚回家,我把欠你的都補給你。”
我知道他說的是要和我圓房。
可我現在卻隻想笑。
他終於願意為我破戒了,在他為別的女人做了所有不能做的事情後。
我摘下婚戒。
扔進他麵前的酒杯裏,轉身就走。
可誰知,因為圍觀的人太多。
撞翻了一旁擺著的香檳塔。
無數酒杯兜頭砸了下來。
我聽見楚臨大吼著我的名字。
可在關鍵時刻,他護住的是另一邊的秦枝。
酒杯劈裏啪啦地在地上炸響,在我逐漸黑下去的視野裏,我看到楚臨向我奔來。
我知道他將我抱起,知道他的手在抖個不停。
他貼著我的耳朵,一遍遍說他愛我。
可這聲音讓我覺得惡心。
醒來後正好是三天後。
閨蜜們說我被送進急救室後,楚臨一直在門口守著,哪怕血流了一地也不肯去包紮。
她們說楚臨這幾天一直守在病床邊,凡事都親力親為,連擦臉都不讓別人做。
她們還說,楚臨準備了一個好大的宴會廳,裏麵擺滿了我最愛的矢車菊,也不知道要慶祝什麼。
我打電話給管家:“送我去機場。”
車駛離醫院的時候,我看見楚臨的車正好開進來。
兩輛車相遇的時候,我關上了車窗。
而楚臨是真的高興。
他曾經欠了秦枝十二個願望,替她對酒是最後一個。
楚臨想,他終於可以放下秦枝,全心全意地愛他這一生的妻子。
可他走進病房。
床上空無一人。
每一寸床單都被完美得平整展開,沒有任何褶皺的痕跡。
這一刻,他的臉上有不解、疑惑,最後變成了難以言喻的慌張。
秦枝笑容滿麵地遞上一張文件。
“阿臨,你終於自由了!”
“這是何圓圓簽好的離婚協議。我們終於可以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