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沈若凝因為長期缺課被約談。
她懷孕的事徹底瞞不下去了。
本來學校要做出退學處理,但因為蘇逸塵拿錢通融,還承諾捐贈一間圖書室,這才勉強保住了沈若凝的畢業證。
但校內的指指點點一多,沈若凝自己也變得敏感。
撞上有人圍在一起說悄悄話,就覺得是在諷刺她。
先前某室友忘記和她說早安,她就痛斥對方孤立她。
我成天待在畫室,全身心準備不久後的新一屆國畫大賽。
大賽的最終優勝者會成為國畫大家的徒弟,親自指教半年,這是我多年的夢想。
上一世,本來我為此預備了半年,信心滿滿。
可出門參賽那天,恰好遇上沈若凝腹痛難忍。
梧桐樹下,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讓我千萬別拋棄她。
我明明為她打了急救電話,也喊來老師,事後她仍舊到處宣揚我見死不救。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心軟一分。
善良用在不值得的人身上,就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我畫到夕陽落下才打開門,準備回家。
門口站著的瘦高身影突兀籠罩下來,嚇了我一大跳。
「蘇逸塵,我在這裏幹什麼?」我滿眼防備地盯著他。
「上次的事,我錯怪你了。來和你道個歉。」
說著他硬要往我畫室裏擠。
「不必了,反正這不會是你最後一次道歉。」
蘇逸塵眼神一頓,看上去好似很受傷,「就算沒了婚約,你也沒必要這樣和我說話吧!」
「再說,你就真的一點錯都沒有,明知道若凝現在懷孕,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你作為她的朋友卻不陪在她身邊!」
「林婉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唯利是圖了!」
我滿臉寫著抗拒,「別來沾邊。」
「我要是守在她身邊了,還怎麼凸顯你的深情偉大呢?」
我沒功夫陪他耗,「快滾開,別妨礙我拿獎!」
蘇逸塵用力拽住我的手腕,「就算得獎能有多少錢?我開五萬,你去蘭苑公寓全職照顧若凝!」
「你要參加的那個比賽,全是噱頭,什麼時候不能去?」
我笑著甩開他的手,微笑道:「蘇逸塵,腦子裏的水該倒一倒了。」
周一我如願提前到了比賽現場,搖到的順序是9號。
場館裏人很多,我才站穩,大門口傳來一陣喧鬧。
有選手生氣地大喊,「有毛病啊,比個賽還請一大圈保鏢!」
餘光裏,沈若凝一身禮服裙走進來,一群黑衣保鏢手拉手將她圍在中間。
蘇逸塵小心地護著她往前,給她披上羊絨披肩。
搞得像某大牌明星出場似的。
我突然想起,沈若凝也報名了這屆國畫比賽。
但看她成天窩在公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發各種養胎美照,我以為她早把這事忘了。
我去了趟洗手間,一伸手,門卻被反鎖上了。
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可當我用盡力氣從門上翻出來時,恰好看見一個黑衣保鏢小跑出去的身影。
所幸沒耽誤幾分鐘。
我來到展台前時,沈若凝已經握著話筒開始講述她的創作曆程。
她身後展出的畫作,正是我剛畫完的那幅《曙光》!
「總之,這幅畫是我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蘇先生的點滴寫照,我們的愛就如同這陽光永遠明媚——」
我冷笑,掐斷她的展示屏電源,「把別人的畫作說得頭頭是道,你想象力可真豐富!」
沈若凝一愣,怨懟地盯著我。
她似乎沒想到,我怎麼還能出現在這裏。
「林婉兮!」蘇逸塵繞過眾人要將我拉走,「有什麼事我們下去說,你別在這找茬!」
我架住他的胳膊,將人製服在地。
「你個爛人,我的畫作憑空成了沈若凝的,你還敢來我麵前叨叨!」
現在我總算知道蘇逸塵那天來畫室找我,為何眼神不定,總往我身後瞅了。
「那天你不是來道歉的,是來偷拍我的作品!」
沈若凝打斷我,高高在上地說,「林婉兮,你不要胡說八道了,別人隻會把你當瘋子!」
蘇逸塵沒有猶豫,使眼神想讓保鏢將我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