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創業失敗破產,女兒還被對家綁架。
對方提出讓我獻身一夜就把女兒還給我的無理要求,我在蘇景彥的苦苦哀求下答應了。
當我蒙上雙眼被送到豪華套間的床上時,卻聽見外麵響起蘇景彥的聲音。
「會所的女人多臟啊,等會就讓你們看看曾經的京圈名媛林疏棠在床上是什麼樣子。」
「這女人蠢死了,我說什麼她都信。」
「我告訴她女兒被對家綁架了,其實隻是犯了錯被我關在蘇家老宅的地下室裏反省而已。」
我心頭一驚,想起女兒患有幽閉恐懼症和心臟病。
蘇景彥的小青梅嬌笑:「我就知道景彥哥哥疼我,那個死丫頭竟然敢盯著我的生日蛋糕看,就該讓她長長記性!」
原來沒有所謂的創業失敗付不起贖金,也沒有女兒被綁架的狗血戲碼。
我和女兒都隻不過是蘇景彥討好夏妍妍的工具罷了。
用來蒙住雙眼的酒紅色絲帶已經被我的眼淚完全浸濕。
外麵傳來蘇景彥那群狐朋狗友的笑聲。
「還是彥哥有手段,想當年林家還沒出事的時候,林疏棠是那樣一朵隻可遠觀的高嶺之花,現在被彥哥調教的......嘿嘿嘿......」
「彥哥,你就不怕等會林疏棠發現跟她上床的所謂對家,其實就是你嗎?」
「是啊彥哥,萬一她發現了鬧起來怎麼辦?」
蘇景彥聲線裏帶著不屑的輕笑:「林疏棠已經被我玩成破鞋了,她又沒有娘家了,這樣的女人離開我還能去哪?」
話音落下,眾人的譏笑聲此起彼伏。
我的尊嚴就這樣被蘇景彥無所謂地丟在地上,肆無忌憚地踐踏。
當我得知綁架女兒的人可以不要贖金,隻要我陪他們睡一晚上就可以把女兒放回來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拒絕的。
我想讓蘇景彥去向他父母低個頭認個錯,問他父母借錢把女兒贖出來。
可是蘇景彥跪在我麵前:「老婆,我已經去求過我爸媽了,可我爸媽出錢的條件是讓我跟你離婚去娶夏妍妍,這種無理要求我怎麼能答應!」
「老婆,你就答應吧,救我們的歲歲更重要啊!」
「你放心,就算是你被玷汙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因為我知道,你是在為了這個家,為了我和歲歲做出犧牲。」
當初我和蘇景彥結婚的時候,林家已經家破人亡,再不是當初那個京圈第一名門。
蘇景彥說他爸媽因此很看不上我,就連我們的婚禮二老都沒來參加。
他為了娶我也跟家裏翻了臉,自己出來創業。
因此,我才咬咬牙同意了對方的要求。
在蘇景彥一行人走進這個套房之前,我不停地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
我的清白和尊嚴,哪裏比得上歲歲的安全重要呢!
就當自己是和一群動物睡一晚而已,忍忍就過去了。
隻要一個晚上,歲歲就可以安全回到我身邊了。
可是,現實卻將我的臉打得啪啪作響。
我以為為了娶我不惜跟家裏翻臉,深愛我的老公,可他隻是把我當成一個玩物。
我以為自己的屈辱可以換來女兒的安全,可這一切都隻是場笑話。
「彥哥,我聽說你女兒有心臟病,你把她關在地下室兩天了,不會鬧出人命吧?」
聽到他們提及歲歲,我豎起耳朵。
「哪有那麼嬌氣,心臟病不受到驚嚇刺激不會發病的,何況我讓人在地下室放了吃的和水,不會死人的。」
蘇景彥的小青梅夏妍妍嬌媚的聲音傳來:「前天景彥哥哥給我過生日的時候,那個死丫頭居然敢一直盯著我的蛋糕看,我說了一句這孩子真不懂禮貌,景彥哥哥就把她關進了地下室。」
「林疏棠教出的孩子這麼沒有教養,景彥哥哥身為孩子的父親,自然應該好好教育一下孩子了!」
我震驚地摘下蒙眼的絲帶,望向臥室門。
前天,是歲歲的五歲生日。
蘇景彥說要帶著歲歲出去過生日,但是那之後,歲歲就沒有再回來。
原來,隻是因為歲歲在自己的生日當天多看了幾眼生日蛋糕,就被蘇景彥給關進了地下室。
歲歲大概以為那是爸爸為她準備的生日蛋糕吧。
2
「彥哥,今天晚上的特別節目什麼時候開始啊?」
他們好像要進來了,我顧不得那麼多,擦幹眼淚,光著腳跑到陽台上,利用曖昧的酒紅色窗簾藏身。
「馬上,我特意讓人給林疏棠準備了情趣內衣。」
蘇景彥一邊笑一遍扭動臥室門把手:「你們還沒看過林疏棠穿情趣內衣的樣子吧?」
「彥哥好本事啊!」
夏妍妍挽著蘇景彥的胳膊:「林疏棠那種下賤貨色在景彥哥哥手中也不過是個樂子罷了!」
蘇景彥享受著眾人的恭維走進臥室。
「等下你們可以拍幾張照片回去自己欣賞,機不可失......」
床上空蕩蕩的,隻有床單上的褶皺表示這上麵躺過人。
「林疏棠人呢?!」
窗簾縫隙裏,我看到了蘇景彥目瞪口呆、又有些惱怒的表情。
「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蘇景彥怒聲道:「這個死女人跑到哪裏去了!」
多麼諷刺!
我不過是沒有聽他的話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地任由他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取笑,他便生氣了。
蘇景彥低頭皺著眉,不一會兒就帶著這幫人走出套房,大概是去找我了。
我趁機趕緊溜出套房。
我不敢走電梯,生怕被蘇景彥發現,隻能走安全通道。
嚴冬臘月,我光著腳,身上隻穿了一件勉強遮住隱私部位的情趣內衣,一步步從88樓走下去。
冷風從安全通道的門口灌進來,剛出過汗的身體霎時間冷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冷嗎?
很冷。
可是我一想到蘇景彥說的我的歲歲還被關在蘇家老宅的地下室裏,我就心痛不已。
我這副打扮,就連出租車司機都不敢載我。
路邊零零散散的路人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
可我半秒鐘都不敢耽擱,就這麼衣不蔽體地往蘇家老宅的方向跑去。
為了忽略寒風給我的軀體帶來的痛苦,我一邊跑一邊想蘇景彥說的話。
他曾告訴我說蘇家父母因為林家家道中落而對我產生偏見,不同意我進門。
蘇景彥為了和我在一起也被趕出蘇家了。
那歲歲怎麼會被關在蘇家老宅的地下室呢?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我四肢逐漸變得僵硬的時候,我終於來到了蘇家大門口。
「海棠?」
海棠是我的小名,我父母還在世的時候都是這麼叫我的。
那時候的蘇家與林家關係不錯,蘇家父母也會這麼叫我。
我腳下不穩地撲在了蘇母懷裏,艱難地發出聲音:「蘇阿姨,地下室,救救歲歲......」
兩行眼淚簌簌流下,寒風中迅速在我的臉頰上凝成了兩道白花花的淚痕。
蘇母把自己的大衣裹在我身上為我取暖,什麼都沒問就要帶我進去取暖。
可我腳下卻像是被定住一般,拉著蘇母的手求她帶我去地下室。
我要見到歲歲。
立刻!
3
地下室的門一打開,撲麵而來的陰冷潮濕感令人不寒而栗。
地下室很寬敞,或者說是很空曠。
裏麵隻有一盞昏黃的吊燈,約莫是太久沒用,有些短路,吊燈一閃一閃的。
昏黃閃爍的燈光,映出牆角有兩個鐵製小碗。
一個裏麵裝著混濁不堪的水,也不知道是因為放了兩天了才變渾濁,還是原本就是泥水。
一個裏麵放著半個臟兮兮沾滿泥漬的饅頭。
而旁邊,隻穿著單薄的秋衣秋褲的歲歲,蜷縮在角落裏,毫無生機。
「歲歲!」
我哭喊著撲過去,將歲歲冰冷僵硬的小身體抱進懷裏。
我摸著歲歲在昏暗燈光下都肉眼可見慘白的小臉,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歲歲......歲歲不怕......媽媽來接你了......」
可是歲歲一點回應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從前我像抱嬰兒的姿勢將歲歲抱在懷裏的時候,她的小腦袋都會像一隻撒嬌求摸摸的小貓異樣在我胸口亂蹭。
可現在歲歲的身體還是那麼僵硬。
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怖的想法,手指顫抖地放在歲歲鼻子下邊試探。
沒有呼吸......
歲歲死了......
怎麼可能!歲歲怎麼會死!
我忽然感到喉嚨裏湧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哇」地吐出一口淤血就倒了下去。
「海棠!」
......
意識再次回籠時,我睜開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海棠,你醒了。」
是蘇母守在我的床前。
「歲歲......」
喉嚨裏仿佛著火一般火辣辣的幹痛,我費力地叫出歲歲的名字。
蘇母歎了口氣:「海棠,阿姨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你的孩子出了事,你放心,阿姨也會把她當做蘇家的孩子來為她安排後事的。」
安排後事......
我的歲歲真的死了......
就因為生日當天,多看了一眼蛋糕,被她的爸爸關進地下室害死的!
歲歲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和幽閉恐懼症,那件地下室連個窗戶都沒有,那麼可怕的氛圍,歲歲一定會受到驚嚇的。
何況,歲歲那麼小,被關在那裏,連吃的喝的都沒有。
歲歲究竟是心臟病發過世,還是餓死渴死,亦或是活活凍死的,都未可知......
我的歲歲,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我嗚咽痛哭,手指緊緊地攥住身下的床單用力猛錘,宣泄痛苦。
蘇母試圖喂我喝雞湯:「逝者已矣,海棠,你要節哀順變啊......」
我的情緒久久難以平複,蘇母便留我一個人在房間裏平複心情。
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母端著飯菜走進來在床邊坐下。
她仔細觀察我的神色,確認我已經好多了,她才開口:「海棠,孩子沒了,你還是要聯係一下孩子爸爸來料理孩子的後事啊......」
我驚訝。
是啊,昨晚隻顧著悲痛,竟然忽略了蘇母對待我的態度這麼重要的細節。
蘇母對我這般無微不至的照顧,顯然並不是如蘇景彥所說的,蘇母因為林家家道中落而對我生出諸多不滿的樣子。
而且,看著蘇母讓我聯係歲歲的爸爸如此認真的神色。
她似乎並不知道我跟蘇景彥結婚了?
我啞著聲音開口:「歲歲是我和蘇景彥的女兒。」
4
得知我六年前就和蘇景彥結婚了,並且生下了一個五歲的女兒。
蘇母大驚失色。
「可......景彥告訴我們你嫁去外地,他不得已才娶了夏妍妍......」
蘇景彥真是玩得好一手暗度陳倉。
我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蘇母當著我的麵就要打電話給蘇景彥質問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聽聽蘇景彥到底要怎麼解釋。
即便昨天我親耳聽見了蘇景彥做的那些不要臉的勾當,可我還是想聽他確認一遍。
結婚六年,他一直對我無微不至。
甚至,除了讓我答應獻身贖回歲歲這件事,我想不到任何一點他對不起我的事情。
可電話沒人接,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蘇母讓我先在蘇家住下,她預約了明天一早送歲歲去火化。
翌日一早,我和蘇母一同去了火葬場送歲歲最後一程。
我將剛讓人從我和蘇景彥的家裏取來的我的手機充上電開機後,一百多個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一股腦地彈出來。
全部都是來自蘇景彥。
我無心看他發了什麼消息,就直接給他回了一個電話。
響了一分多鐘,終於被接起來。
可我還沒來得及出聲,蘇景彥的罵聲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
「林疏棠!你死到哪裏去了!」
「不就是讓你跟綁架歲歲的人睡一晚嗎?你都已經被我玩了六年了,早就已經是破鞋一隻了!裝什麼貞潔烈女啊!」
「歲歲的安慰難道還比不上你的身體?」
「我警告你現在趕緊趕過來,多陪他們睡兩天,趕緊把歲歲贖出來!」
我平靜地打斷他:「歲歲今天火化,在南山火化場。」
「什麼?」
蘇景彥好像沒有聽清楚,抑或是沒反應過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景彥哥哥,林疏棠也太過分了,為了騙你回家竟然能編出孩子死了的謊話......」
是夏妍妍。
他們還在一起。
蘇景彥憤怒的聲音傳來:「林疏棠你瘋了!」
夏妍妍的聲音離手機話筒很近,她撒嬌的聲音清晰地從手機那頭傳到我的耳朵裏。
「景彥哥哥,人家新買的你最喜歡的蕾絲內衣,你來幫人家試試合不合身嘛......」
蘇景彥撂下一句:「不要再無理取鬧了,趕緊過來!」
就掛斷了電話。
我閉了閉眼,將眼淚拂去,通知工作人員火化可以開始了。
不一會兒,歲歲的骨灰盒就躺在我的懷裏了。
歲歲就是這樣在我的懷抱裏長大的,今年她五歲了,怎麼卻比剛從醫院抱回來的時候還輕了呢?
「蘇阿姨。」我始終不肯以蘇景彥妻子的身份叫蘇母一聲「媽」。
蘇母倒也沒怪我。
「我想帶著歲歲離開南城,永遠不再回來了。」
蘇母看著我,眼裏蓄滿了淚水。
她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我抱著歲歲的骨灰轉身離開,回了我和蘇景彥的家。
不,那裏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客廳裏亂的不成樣子,地上散落著女人的高跟鞋和內衣。
我想要找蘇景彥談離婚,可是羞恥心又讓我做不到直接闖進臥室。
我抱著歲歲的骨灰盒坐在沙發的一角,安靜地等著。
一個小時後,蘇景彥和夏妍妍從臥室出來,衣衫不整。
當他們看到我抱著歲歲的骨灰盒,如同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般坐在沙發上時。
蘇景彥的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冷冷地落在蘇景彥身上。
我把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茶幾上。
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歲歲死了,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