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以為自己是童遠航的掌上明珠,直到那天他簽下文件,頭也不回地追著他的新歡飛去了巴黎。
那天,他急匆匆地丟下一句:“若雲,給我把她的代言合同準備好,全球頂級的!”
“你還會回來嗎?”
我問。
他皺眉,接過我遞去的文件夾,語氣不耐:“當然回來,你至於這麼黏人嗎?”
簽完字,他甩下文件就走,行李箱的滾輪聲在空蕩蕩的客廳回響。
他沒看清,那是他親手簽下的離婚協議書。
七年婚姻,我以為自己能忍他所有的風流債,直到殷敏出現。
她像一顆流星,耀眼奪目,砸碎了我苦心經營的平靜生活。
我收拾行李,離開那棟冰冷的豪宅,卻在轉身時接到他的消息:
“若雲,敏敏懷孕了,準備回國,你把主臥收拾出來。”
那一刻,我才明白,愛情早就被他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可他不知道,我已經不是那個隻會哭著求他回頭的葉若雲了。
1
七年前,我和他站在婚禮的紅毯上,他許諾要給我全世界。
那時候的他,眼裏隻有我。
可半年後,他開始變了。
先是深夜不歸,然後是助理吞吞吐吐的搪塞,再後來,是娛樂頭條上他和各路女星的緋聞。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告訴自己,隻要他還回家,我就是贏家。
直到殷敏出現。
她是剛從電影學院畢業的新星,二十二歲,眉眼間帶著一股清純又勾人的氣質,像一朵盛開的梔子花,香得勾魂。
童遠航第一次帶她來公司時,我正在會議室審片。
他推門進來,殷敏跟在他身後,穿著白色連衣裙,笑得甜美無害。
“若雲,這是敏敏,很有潛力的新人,你看看怎麼捧她。”
我抬頭,殷敏的目光卻像刀子,刺得我心口一涼。
“葉姐,您平時一定很忙吧?遠航哥說您是公司的大腦,忙得都沒時間打扮了。”
我笑了笑,點頭應下,安排她接了一個奢侈品代言。
從那天起,童遠航像是著了魔,砸錢捧她,從十八線小透明到一線女星,短短一年,她的名字就掛在了各大頒獎禮的提名榜上。
他為她擋下所有潛規則,給她配頂流男星做綠葉,甚至把她住的公寓裝修得像皇宮。
我看著他為她花錢如流水,心卻越來越冷。
“若雲,你怎麼這麼無趣?敏敏多有靈氣,你學學她不行嗎?”
他醉酒後摟著我,嘴裏卻念著她的名字。
我推開他,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看著夜空發呆。
我以為自己能忍,直到她懷孕了。
那天是我們的結婚七周年紀念日。
我訂了餐廳,買了新裙子,甚至挑了一瓶他最愛的紅酒,想和他好好過一天。
可他沒來。
2
助理小雅跑來告訴我:“太太,童總飛巴黎了,殷小姐懷孕了,跑了!”
我愣在原地,手裏的酒杯摔在地上,碎得像我的心。
他簽了離婚協議書,頭也不回地追她去了。
我站在空蕩蕩的餐廳,服務生小心翼翼地問我要不要打包。
我搖搖頭,笑了。
笑自己傻,笑自己賤,笑自己竟然還指望他能回頭。
回到家,我讓小雅幫我找媽媽留下的那枚翡翠耳環。
那是她留給我的唯一念想,綠得像春天的湖水,或者我腦袋上的帽子。
我讓律師清點名下的公司,準備把管理權移交。
我讓傭人把我的痕跡從這棟豪宅裏抹幹淨。
最後,我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沒多少。
一條香奈兒裙子,是他送我的三十歲生日禮物。
一隻百達翡麗手表,是五周年紀念日的驚喜。
還有那枚婚戒,鉑金鑲鑽,內圈刻著我們的名字。
我曾以為這些東西是愛的證明,可現在,它們隻是刺眼的笑話。
我把所有禮物留在臥室,連婚紗照也扔進了垃圾桶。
我租了一套公寓,搬走那天,小雅哭著拉住我:“太太,您再等等,童總不會真的不要您的!”
我摸摸她的頭,笑了笑:“是我不要他了。”
“你去我的公司上班吧,我不會虧待你。”
手機突然響了,我低頭一看,是童遠航的消息。
小雅眼睛一亮:“肯定是童總後悔了!”
我點開微信。
“若雲,敏敏懷孕了,我們準備回國。”
“她現在身子重,住主臥最合適,你讓傭人收拾好。”
“她胃口不好,你讓廚師做點清淡的,她愛吃海鮮。”
“她喜歡粉色,把窗簾換成粉色的,衣帽間也整理一下,她愛穿裙子。”
“對了,孩子生下來要上我的戶口,你去辦手續。”
一條接一條,全是他的吩咐,全是對她的寵溺。
小雅小心翼翼地問:“太太,您沒事吧?”
我深吸一口氣,刪了他的消息,拉黑了他的號。
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殷敏不想這麼快回國,她說想在巴黎多玩幾天,童遠航怕她被狗仔拍到孕肚,影響她清純玉女的形象。
於是他們在國外多待了半個月。
家裏的事,他全扔給了我,以為我還是那個任勞任怨的傻子。
“童總真是會玩,帶著小情人滿世界跑,讓正牌太太在家擦屁股。”
酒局上,有人端著酒杯調侃。
旁邊有人接話:“葉若雲那可是出了名的賢妻良母,別說養個小三,就是讓出正宮的位置,她估計也心甘情願。”
“童總,我說得對吧?”
童遠航挑眉,笑得意味深長。
他沒否認。
在他眼裏,我就是個溫柔聽話的擺設,眼裏隻有他,事業上還能幫他賺錢。
那天他說要給殷敏拿影後,我沒反對,甚至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大概覺得,我一天都離不開他。
秘書推門進來,他勾唇一笑:“若雲在家怎麼樣?按我說的做了嗎?”
秘書低頭,欲言又止。
“沒事,都是自己人,說吧。”
秘書小聲說:“管家說,太太搬走了。”
“搬走?”
“是......太太收拾了行李,搬走了。”
童遠航猛地站起身,酒杯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殷敏在一旁輕笑:“看來葉姐也有脾氣嘛。”
“不過她可是童總的正牌太太,舍得走?”
她眼眶一紅,泫然欲泣:“都怪我太任性,把葉姐氣走了。”
“遠航,我們趕緊回去吧,要是她真跟你離婚怎麼辦?”
童遠航冷哼一聲。
離婚?我能去哪兒?
娘家?
我母親早逝,父親再婚,後媽和同父異母的妹妹把我當空氣。
結婚時,後媽還覬覦我媽留下的遺產,吞了一大半。
那個家,我死也不會回去。
3
他改了機票,半個月後回國。
他倒要看看,我能倔到什麼時候。
我沒回娘家,而是去了姑姑家。
姑姑是圈子裏有名的經紀人,手下帶過無數頂流。
“你真跟童遠航離婚了?”
姑姑拉著我的手,眼睛裏滿是心疼。
我低頭,淚水不自覺地流下來。
他簽離婚協議時,我沒哭。
搬出豪宅時,我沒哭。
可姑姑這一句,我卻繃不住了。
“別哭,離了也好!”
姑姑把我摟在懷裏:“那混蛋的風流事,誰不知道?早就該甩了他!”
我靠在她肩頭,擦掉眼淚。
“離婚後有什麼打算?”
我很少跟姑姑訴苦。
小時候在父親家被後媽欺負,我不說。
嫁給童遠航後被冷落,我也不說。
姑姑忙著事業,我不想讓她為我操心。
可這次,我把所有委屈都倒了出來。
最後,我小聲說:“姑姑,離婚的事,先別告訴別人。”
“要是父親和後媽知道......”
“你還想談戀愛嗎?”
姑姑突然問。
我一愣。
談戀愛?
我倒不排斥。
姑姑拍了下大腿:“我這兒有個好人選,要不要見見?”
周軒宇,港圈頂流,二十八歲,影帝出身,家世顯赫。
十五歲出道,十八歲拿下金馬獎,至今單身,從未傳過緋聞。
圈內都說他高冷,不近女色,可姑姑卻說:“這小子其實悶騷得很,就是沒遇到對的人。”
她八卦地朝我眨眼。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想到事情進展這麼快。
我剛答應姑姑找時間跟周軒宇見一麵,第二天他就飛來了上海。
據說拍完一個廣告,累得三天沒合眼。
可天沒亮,他就敲響了我租的公寓門。
圈裏都說他冷漠孤傲,可站在我麵前的,卻是個穿著襯衫的斯文男人。
他提著一袋早餐,局促地說:“路過,聽說這家的豆漿油條不錯......”
他清了清嗓子:“想讓你嘗嘗。”
我忍住笑,請他進門:“周先生,別緊張,姑姑都跟我說了,有話直說。”
我以為自己準備好了,可他的直白還是讓我措手不及。
“姑姑都告訴你了?”
我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從包裏掏出一疊文件。
“這是我名下的房產證,隨時可以加你的名字。”
“這是我的銀行卡,密碼你定。”
“這是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如果你不滿意,隨時可以走,財產全歸你。”
他把文件推到我麵前,眼神認真得像在拍戲:“請你,嫁給我。”
我愣住了。
周軒宇的眼神太熾熱,熱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找不到理由拒絕他。
家世、相貌、性格,他挑不出毛病。
4
第二天,我和他去了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工作人員震驚得下巴都掉了,抖著手把證件遞給我們。
第三天,我去見周家父母。
周夫人拉著我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像終於等到了兒媳婦。
臨走時,她還問了我的生辰八字,說要挑個好日子。
半個月後,我和周軒宇定了婚期。
他像個小孩,高興得手舞足蹈。
為了讓這場婚事更有說服力,他事事親力親為,還經常約我出去約會。
明明是港圈霸總,在我麵前卻裝得像個紳士,生怕嚇跑我。
那天我們在婚紗店挑禮服,設計師嫌我要求多,態度敷衍。
周軒宇氣得要發火,看到我在旁邊,硬生生憋回去。
“今天天氣不錯,陽光正好,咱們去外灘走走?”
離開婚紗店,我還在偷笑。
他紅著臉嘟囔:“若雲,別笑我了......”
說著,輕輕握住我的手。
我心跳加速,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街對麵兩個熟悉的身影。
童遠航和裹得嚴嚴實實的殷敏。
她挽著他的手臂,指著櫥窗裏的包包撒嬌。
“若雲。”
童遠航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快步走過來。
殷敏拉住他,嬌聲說:“遠航,我想要那個包!”
他停下腳步,把她摟進懷裏。
再看向我時,眼神已經變得高高在上。
“過來。”
他抬著下巴,像命令下屬:“送敏敏回家。”
赤裸裸的羞辱。
我差點笑出聲。
正要開口,手腕卻被周軒宇拉住,他想把我護在身後。
我搖搖頭,示意他別出聲。
我不想讓他因為我上熱搜。
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童遠航,是你腦子有問題吧?”
我上前一步,冷笑:“你沒資格命令我!”
“葉若雲!”
童遠航氣得臉都綠了:“你敢罵我?”
“遠航,別生氣。”
殷敏軟綿綿地倒在他懷裏:“都怪我,讓你出國太久,冷落了葉姐。”
“遠航,回家再說吧,這裏人多,我怕被認出來......”
她拉了拉口罩,低頭裝可憐。
童遠航掃了眼四周,果然有路人在偷看。
“葉若雲,你看看你多丟人!敏敏比你懂事!”
“你現在給我回家,回去再跟你算賬!”
他一甩手,帶著殷敏走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隻覺得可笑。
我們已經離婚,他卻還以為我得聽他的?
我回到公寓,拉上窗簾,準備讓自己平靜下來。
可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卡通玩偶服的人探進來,怪腔怪調地說:
“小姐姐,今天天氣好,陽光明媚,要不要去遊樂場玩?”
我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是周軒宇。
他這人,表麵高冷,實則幼稚得像個大男孩。
我跟著他去了遊樂場。
他帶我玩了所有刺激的項目,從過山車到鬼屋。
每次我嚇得尖叫,他都會緊緊握住我的手。
春天的風暖洋洋的,吹得人心情舒暢。
“你怎麼會喜歡上童遠航?”
周軒宇突然問。
我一愣,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以前家裏沒人幫我,隻有他會站出來。”
母親去世後,父親忙著生意,後媽和妹妹把我當傭人。
每次童遠航來我家,他都會替我說話。
後媽和妹妹不敢欺負我,他還經常發短信關心我。
在最孤單的時候,有人給你一束光,你就忍不住想抓住。
“哦。”
周軒宇低頭吃冰淇淋,語氣有點悶。
我突然想起,他也幫過我。
母親去世後的第一個春節,我穿著新裙子去姑姑家。
姑姑問我在家過得好不好,我不敢說實話。
回去的路上,我一個人走在街上,想起和母親一起的日子,哭得停不下來。
“喲,小瓷娃娃怎麼哭了?”
周軒宇不知從哪兒冒出來,遞給我一塊芒果味的糖:“別哭了,告訴我是誰欺負你?”
他陪我走了半條街,直到我心情好起來。
可後來,妹妹發現了我藏的糖。
她暗戀周軒宇,氣得找人把我堵在學校廁所,撕了我的衣服。
從那以後,我見到他就躲,再沒說過話。
從遊樂場回來,周軒宇送我回家。
一路上他都沉默,像在憋什麼話。
到了樓下,他匆匆要走。
我還在想他怎麼了,推開公寓門,卻聽到一聲冷笑。
“你這段時間挺硬氣,搬出來就不回家了。”
“是不是有了新男人?”
童遠航站在客廳,燈光打在他臉上,顯得陰沉。
我警惕地關上門:“你來我家幹什麼?”
他卻不回答,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來猜猜。”
“你留下了我送你的東西,隻帶了衣服。”
“又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我氣得想笑:“童遠航,你腦子進水了?趕緊滾!”
“葉若雲!”
他三步並作兩步,抓住我的手腕:“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堂堂童太太,跑出來丟人現眼!”
我掙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
“童遠航,那天我給你的文件,你沒看吧?”
他皺眉:“什麼文件?”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原來那份我反反複複改了無數次的離婚協議,他看都沒看。
他永遠有辦法,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葉若雲,你無非是想讓我哄你。”
“你以為跟周軒宇扯上關係,就能讓我緊張?”
“別做夢了!周軒宇什麼人?圈裏女星他都看不上,你算老幾?”
啪——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童遠航,我就是要跟周軒宇在一起,你管得著嗎?”
他氣得手指發抖:“好!有本事你這輩子別回來!”
我叫來保安,把他趕了出去。
那一夜,我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