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開車撞死了一個人,為銷毀證據將他埋屍荒野。
三年後在同樣的地方我差點被人撞死。
那人長著和三年前的人一樣的臉。
我懷著“贖罪”的心接近他。
可在走向生命的死亡時我才得知,所謂“贖罪”隻是一場戲罷了......
1、
我殺過人。
三年前和前男友吵架後,我一怒之下飆車至郊區,未曾想前方一輛車的遠光燈射來,然後我隻聽見砰的一聲。
下車後,我看見車前躺著一個男人,他的白襯衫被大片血跡侵染。
半點呼吸全無。
我心慌間想到這片荒區由於開發商的原因還未能安裝監控,然後由著恐懼戰勝理智——將那人拖去一片林子埋了。
事後我慢慢與所有相熟的人斷絕聯係,搬去了S市。
第一年,我總會夢見那個男人一身血衣找我償命,然後將我埋在那個林子。
第二年,我學古人吃齋念佛,想要洗去我的罪孽。
直到第三年,我被確診患有抑鬱症。
我心裏平靜地接受這個苦果,這是我應得的。
我一件一件完成在世上最想完成的事,最後一件,是給三年前那個人一個交代。
重新來到三年前的馬路時,我把買來的菊花放了一半在路邊,正準備拿著另一半去林子裏時,一輛車向我疾馳而來。
我原以為上天會如願地拿去我的生命,可卻錯開了軌道。
我正起身時,那車主也下車快步向我走來,“那個......你沒事吧?”
一個沒事卡在嘴邊,我看著那人與三年前被我親手埋掉的人漸漸重合的臉,驚得亂了心神。
如果這是上天給我贖罪的機會,那麼我欣然接受。
“我想......可能需要你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後來我得知那人叫薑令言,還是個沒入社會的大學生。
可小年輕始終是小年輕,對於一點自己未能接觸到的東西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姐姐,你去過國外嗎?芬蘭的極光是不是很好看啊?”
“姐姐,為什麼他們說上岸先斬意中人啊,像我就不會。”
“姐姐,這些網友都說我們是愚蠢的大學生,你也覺得嗎?”
嗯......怎麼不算呢。
認識之後,薑令言身上的那種朝氣時刻充斥在我身邊的空氣分子裏——向上的,蓬勃的,有生命的。
還記得有一日我獨自去隔壁市徒步旅行,那小子前一日還身在備戰期末,第二日就已出現在我酒店房間的門外。
我調侃他明天試試就知道我不叫他是不是好心了。
直到我癱在一處石階上看著薑令言還滿臉興奮的樣子,心裏第一次生了佩服——大學生還是年輕。
然後沒過幾秒,我察覺一片陰影擋在我的身前,睜開眼時,薑令言那一張笑意滿滿的臉正看向我。
“哎你......你放我下來,薑令言。”
“姐姐你太慢了,我背你吧,這樣快。”
我感受著他背脊穿來的一陣陣溫熱,看著他下巴處一滴滴汗水落在我搭在他肩膀上的雙手,不由得慌了心。
回酒店後,我刻意地躲避與薑令言接觸,直到他闖進我的房間。
“你察覺了是嗎姐姐?沒錯,我喜歡你,早早就喜歡了......”
2、
我找到了能讓我贖罪的人,我接近他、幫助他,眼看著那份纏了我三年的罪孽終於要湮滅。
他卻告訴我他喜歡我。
我知道我的罪孽終究是消不掉了。
我又虧欠了一個人。
可是在聽到薑令言那句喜歡時,心口處狂熱的跳動卻騙不了我:我的心也是一樣的。
我答應了他,我想在最後的日子我終於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對他好了。
我虧欠的人,在我的計謀下,成為了我的愛人。
11月12日是薑令言的生日,總想著難保這不會是我和他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所以我並不打算讓這個生日多驚喜。
畢竟美好的回憶總是難忘的。
上次我無意看見薑令言收藏的短視頻都是與極光有關的內容,再聯想他之前念叨的話,也就敲定了禮物是在他生日那天帶他去芬蘭看極光。
可薑令言的表現卻與我的預期不同。
他一張狗狗臉寫滿了:好吧,這個禮物我也接受。
直到我暗地裏接觸薑令言的朋友和同學一番打聽,原來那家夥還有個處男情結。
“林晨姐,小薑吧,他以前被我們調侃過二十多了還是個處男,雖然也想談戀愛,可沒遇見合適的也不隨便玩,這不遇見了你......”
合著薑令言最想要的禮物是和我睡一覺......
我和薑令言去了芬蘭的羅瓦涅米,一起打卡了聖誕村、從北極郵局寄了一份祝福,然後在晚上一起躺在了暖和的玻璃屋內看極光。
我看著身旁薑令言一臉滿足的樣子,深覺其實這份禮物也是不錯的。
可我總想著,對於他,我也想摻和點自己的私欲進去。
於是,我在薑令言一臉驚訝又興奮的眼神下,紅著老臉脫下了衣服。
那晚,窗外的極光恍恍惚惚透過玻璃映在我的眼裏,而我卻分不出心去欣賞。
“薑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