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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洲甜桃

2

八個月前,裴珩最忠誠的下屬大婚,我曾經和新娘的關係不錯。

為了給下屬個麵子,裴珩特意選擇我陪他去參加婚禮,而不是薑眠。

新娘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隆起。

裴珩眼角泛紅,道了一聲恭喜,便不知所蹤。

我在閣樓上找到正抱膝坐在台階上觀禮的裴珩。

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帶了些許笑意。

“薑月影,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你家,而是在一個像這樣的婚禮上”

“那時候你還是個抱在懷裏的小團子,我也不過7歲”

“你要我手裏的玩具,你媽媽尷尬,抱著你連聲道歉離開”

“最後在那偌大的禮堂裏,在婚禮進行曲的背景音樂中,我跑了滿場,才把我手裏的玩具塞給你”

“媽媽那時候就笑話我,說我長大了一定是個情種。”

他聲音裏滿是愉悅,我卻心中一陣悶痛,猶豫再三,還是握住他那雙不住顫抖的手。

“哥哥......”

“薑月影,我不是你哥哥,出車禍的時候,媽媽肚子裏懷著妹妹,我真正的妹妹”

“爸爸的身上手上全是血,他眼神眷戀的望了一眼媽媽,然後努力的把身上的血抹到我的頭上,脖子上。”

“他小聲告訴我要閉眼睛,裝作自己睡著了。他一邊說,那些血止也止不住地從他嘴中冒出來......”

“我就是這樣活下來的,等我再清醒時,記憶裏你父親那張猙獰的臉,居然變成了收養我的恩人。”

“你們薑家殺了我全家,還想讓我對你們感恩戴德?你爸媽,該死!”

他握住我的手越來越用力,用力到我以為我的骨頭要被捏碎。

“在你家的每分鐘我都想死。”

“可後來,你叫我哥哥的時候,你不管不顧從二樓跳下來,相信我會接住你的時候......我不想死了”

“嗬,你們薑家人惡心,我又何嘗不惡心!”

“小影......”

“給我生個孩子吧”

他的大手突然從我的裙擺伸入,在我的全身遊走。

我嚇了一大跳,拚命甩開他的桎梏,往台階上跑了幾層。

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把嵌滿寶石的小刀,抵住自己的脖頸。

那刀是他曾經送我的生日禮物。

“生完孩子,放我走”

他笑了,笑的危險又迷人

我內心慌亂,步伐不穩便從台階上摔了下去。

裴珩在下方張開雙臂,如同之前每一次一般接住了我,然後在我耳邊私語:

“看吧,哥哥每一次都會接住你的。”

我還想用刀威脅他,他卻直接用手握住刀刃,霎時間手上鮮血淋漓,他卻恍若不覺。

我嚇哭了。

他細密的吻落在我身上,一點點吻去我的淚痕,告訴我他不疼。

最後他拉我到閣樓拐角的隱秘處,在我身上溫柔又粗暴的釋放了一次又一次。

記憶裏那個溫柔幫我擋刀說不疼的少年,與這個暴戾陰鬱在我身上聳動的男人重合。

哥哥,我們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淚水漣漣下,我再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夢。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被帶回裴宅。

傭人們都在議論,因為我藏刀,裴珩懲罰了很多人,他們看我不順眼,連口水都不倒給我喝。

而我早已麻木,這幾年來,這種程度的忽視根本不算什麼。

之後我查出懷孕,聽說薑眠和裴珩鬧了很久,日日說自己頭疼 ,晚上噩夢。

裴珩除了每月來和確認我腹中胎兒健康後,便不再來找我。

我這幾個月倒樂得清閑,可今天已經回避我很久的老管家突然出現,表情似有不忍。

“影小姐,您到花園去一趟吧”

我再多問,老管家便不肯回答。

呼吸瞬間便亂了節奏,因為在花園的東北角,我偷偷埋下了母親的一節指骨。

等我跌跌撞撞跑向花園時,那裝著媽媽指骨的小瓦罐已碎裂一地。

薑眠還指揮著傭人用力的砸。

“都給我住手!”

我嘶吼著,可那些人淡漠地看了我一眼,手中的動作不停。

“影妹妹,裴哥最恨的就是你爸媽,你怎麼敢?”

薑眠眼中盡是不屑。

“薑眠,讓他們停下!”

我披頭散發,指著薑眠。

“嘖,妹妹,你動什麼氣,本來還靠幾分姿色能勾引一下裴哥懷上身孕,現在你這凶神惡煞的,像什麼樣子”

幾個月過去了,她竟還是對我懷了裴珩的孩子懷恨在心。

我再顧不得其他,衝上去掐住了薑眠的脖子。

我看著薑眠的臉色由白到青,再由青到紫。

其他傭人們顧及我的肚子,竟都不敢上來拉開我。

我心中滿是快意,想要用力點,再用力點......

可身後一人狠狠將我抱起,再一手敲向我的虎口。

我的手一麻,立即泄力。

是裴珩。

看到裴珩來了,薑眠立刻躲在他身後喘了半天,才抽抽嗒嗒哭起來:

“裴哥,小影是真的想殺我!她父母欺負我父母,她還想殺了我!”

“對了,小影居然在花園偷埋她賤人媽的指骨!”

“你們,用力點,給我砸成粉!”

薑眠緩過來,立即交代傭人繼續砸,而我也再顧不得其他。

捧著肚子便跪在了地上,朝裴珩膝行:

“哥,我求求你!哥,這是我最後留下的媽媽的一點東西了!”

“哥,你也問她叫過媽的,媽媽以前......以前對你很好啊!”

“你發高燒的雨夜,是媽媽背著你去醫院看病。”

“你做噩夢的那幾年,也是媽媽每晚摟著你安撫你啊!”

裴珩的臉上似有怔鬆,可薑眠立刻跳了出來:

“我呸!裴哥是因為什麼做的噩夢,你心裏不清楚嗎?”

“你那殺人凶手的爹媽也配讓裴哥叫爸媽?”

裴珩始終不語,任憑我拖著笨重的身子,在地上將自己的額頭磕的滲血,他也一言不發。

在很多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就比如現在,裴珩雖然沉默,他的身體,卻一直呈保衛姿態護著薑眠。

縫隙中,我看到盛著媽媽指骨的瓦罐變得更爛了。

極度的痛苦中,我說了一句話,讓裴珩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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