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
我大概是不願再把時間浪費在薛熠身上了。
不值得。
薛熠不值得我真誠的愛。
不過得益於對前世薛熠的真心,我現在仍舊記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按照前世的流程,我現在應該將手中的玫瑰遞給薛熠,然後對他深情告白。
不過現在......
我對薛熠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轉頭把手中準備好的鮮花遞給人群裏瞪著我的女人。
“白小蓮,現成的玫瑰買不買,100就行,這可是薛熠最喜歡的花。”
薛熠見狀臉色一僵,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程霜怡......”
薛熠聲音沙啞,我卻恍若未聞,隻是看著眼前的男人等待他的回應。
白小蓮臉色一喜,隻是麵上還裝作一副為薛熠做主的模樣。
“程霜怡你什麼意思,我和薛熠隻是朋友,你不是喜歡他,現在又在鬧什麼!”
“你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阿熠。”
我搖搖頭,淡然一笑。
“我隻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薛熠不喜歡我再怎麼努力都沒用,還是趁早放棄的好。”
“再說了......”
我譏諷地瞥了白小蓮一眼。
“是啊,你們就是朋友,能親嘴的朋友,好純潔的男女友誼啊。”
我陰陽怪氣地說。
我的話猶如一顆炸彈落入人群,周遭瞬間響起竊竊私語。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年我對薛熠的窮追不舍,對他有多麼情深意切,衷心不疑。
可死後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在追求薛熠時,我不是沒有想過放棄。
然而隻要薛熠察覺到我的低落,就會立馬對我熱情一段時間,給我似是而非的答案,讓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
就這樣,我像隻風箏一樣被薛熠牢牢掌握在手心中。
忽遠忽近。
而薛熠聞言身形一晃,滿臉都是羞憤和不可置信,他漲紅著臉走上前,哀戚地說。
“程霜怡,你胡說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薛熠眼神裏寫滿了悲傷。
我卻隻看了一眼後就收回了目光。
這就受不了了嗎,前世你給我戴了這麼久的綠帽子我都過了。
上輩子,薛熠說想喝大學門口那家的銀耳湯,我就開車去給他買,卻沒想到回來的路上和一輛大貨車相撞。
因為傷情太重,我被送進醫院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
年僅十歲的兒子跪在我床邊,通紅著雙眼讓我再等等,他爸爸還沒有來。
為著薛熠,我竟然生生吊著一口氣。
可兒子顫抖著手給薛熠打了好幾個電話,等來的卻是一次又一次被掐斷。
最後兒子隻能借醫生的手機給薛熠打電話。
“爸爸,媽媽出車禍了......”
可兒子剛說一句話就被薛熠打斷,電話那頭他不耐煩地說。
“你媽演戲演夠了嗎,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
“要是真死了也是她活該,當年用權勢逼迫我和小蓮分開,現在這就是報應。”
嘟嘟嘟的忙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兒子愣住了。
而我覺得因為車禍疼痛的身體忽然失去了所有知覺,瞳孔放大間我咽了氣。
死後,我變成了一縷幽魂出現在薛熠身邊。
這時我才發現,原來薛熠也在醫院,他正陪在白小蓮身邊,目光繾綣溫柔。
我愣了愣,沒想起薛熠多久沒對我露出過這樣的表情了。
“小蓮,那小賤人說程霜怡死了,他終於死了,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薛熠激動地握住白小蓮的手。
在他口中,我和他的親生兒子被叫做小賤人,我也從不知道原來薛熠是這般盼我去死。
白小蓮聽到薛熠的話,眼神閃過一絲驚喜,卻還是故作為難地說。
“阿熠,過去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都放下了,不過是因為程霜怡太愛你了。”
提起我,薛熠麵上浮現一層淺淺的憤怒,“白小蓮,你還替他開脫,當年程霜怡仗著家裏有錢各種欺負你,最後我才不得不娶她。”
“這些年,我像個傀儡一樣待在他身邊,如果不是你回來了,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度過後半生......”
“是程霜怡拆散了我們,毀了我們的一輩子!”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我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隻覺得停止跳動的心臟仍然泛起了疼痛。
愛我是假,怨恨是真。
我和他同床共枕的十四年,都是薛熠和我的虛與委蛇。
可我明明,沒有以權勢欺壓過他人,如果薛熠和白小蓮有情,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