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送客”兩個字,周盛瑜手忙腳亂地抓住沈柔的病號服。
他知道,求老太太沒有用,沈柔是個軟柿子,心軟好拿捏,如果她能改變主意,老太太一向事事以她為主,肯定也不會再追究。
“沈柔,我是你爸爸!是你血緣上的父親!”
“我都跪下來求你了,你還要怎麼樣?”
說著說著,周盛瑜自己還委屈哽咽上了。
如果隻是17歲的沈柔,或許還真會猶豫,可她已經活過了60年,也早已看透了這些。
沈柔捂住了耳朵,隻說了一個字。
“吵!”
見狀,沈老太太哪裏還能不懂是什麼意思?
一個眼神過去,保鏢直接把周盛瑜和唐玲扔了出去。
等到病房裏恢複清靜,沈老太太欣慰地看著沈柔。
“總算是有點兒我當年的風範了。”
“別跟你媽學,耳根子太軟,任人拿捏。”
沈柔默默點了點頭,上一世她把感情看得無比重要,可最後又落了個什麼下場?
沈柔都可以想象,上一世在她死後,沒有任何人會忘記她,但並不是因為懷念,而是因為煩躁。
她死了,那麼多的活兒誰幹,那麼多的人誰伺候,周曉夢還怎麼從她身上找到優越感?
人啊,說到底,還是要為了自己活。
“外婆,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能不能快點出院?我怕學校的功課落下......”
沈柔有些著急。
上輩子,自從周曉夢他們搬進沈家,沈柔就每天被亂七八糟的瑣事纏著,再加上杜禹城的影響,沈柔的學習成績根本拿不出手。
重來一次,她可不想再稀裏糊塗地參加高考了。
沈老太太被沈柔催得不行,又去跟醫生確認目前已經脫離危險期了,這才給沈柔辦理了出院,讓家庭醫生照看著。
“明天我讓醫生和保鏢跟著你去上學。”
“別怕,他們不打擾你,就在學校門口候著。”
“這樣既不耽誤你學習,外婆也能放心,好不好?”
沈柔點了點頭,隨後又思索了一下。
自己的成績已經跟不上了,光在學校上課恐怕不夠......
“外婆,可以幫我找家教老師嗎?”
“我白天去上課,晚上回來再辛苦家教幫忙輔導一下。”
沈老太太聽到沈柔這麼說,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還真是轉性了,變得這麼愛學習。”
“好事!這是好事啊!”
確定好一切,沈柔才徹底放鬆下來。
第二天,沈柔再次回歸校園。
邁進記憶中的高中校門,沈柔隻覺得眼眶微熱。
四十多年了。
她又回到了這裏,又回到了那段最應該被珍惜的時光。
“沈柔,這一周你死哪兒去了?”
“不聲不響的消失,害的我三餐都沒人準備。”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鈍痛。
沈柔回過頭去,正對上杜禹城那張不耐煩的臉。
不得不說,17歲的杜禹城長得是真好看,人也是真惡心。
聽著他剛才說的話,沈柔突然意識到。
杜禹城並不是老了才那樣,而是一直都那樣。
少年英氣的眉毛擰起,就連不耐煩都透著一股痞帥勁兒。
“唉!傻了?”
“小爺問你話呢!”
杜禹城轉著手裏的籃球,他剛剛就是用的這個砸的沈柔後背。
上輩子,17歲的沈柔聽他這麼說話,隻會覺得他是不善表達,用“特殊且別扭”的方式關心自己。
可現在沈柔知道,這人就是嘴欠,還自私!
“讓開!”
沈柔望著擋在麵前的杜禹城,扔下兩個字。
這一輩子,她不想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糾葛。
“呦?換了個手段,玩欲拒還迎?”
“不是我說,你這方式可真夠老土的。”
杜禹城毫不留情地吐槽著,絲毫沒把沈柔的話當真。
也是,沈柔是杜禹城的舔狗,這件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曾經的沈柔覺得不存在什麼舔不舔的,無非是年少時最幹淨純粹的喜歡。
傾慕一個人,就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真誠且熱烈的感情,沒什麼拿不出手的。
可現在......沈柔明白了,拿不出手的不是她的感情,而是杜禹城這個人。
“讓開,我要去上課。”
這一世,沈柔的想法很簡單——在學校就是學習的,她不想跟爛人糾纏浪費時間。
“沈柔,你玩過頭了啊。”
“來一回,小爺還會覺得有趣。”
“一而再,再而三......小爺可就要生氣了。”
杜禹城一步步靠近沈柔,將她逼到牆邊,用胳膊擋住她兩邊的退路。
上一世,17歲的沈柔會為這樣的“壁咚”而心悸不已。
現在,沈柔隻覺得煩躁且無聊。
“杜禹城,我要去學習!”
“我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沈柔很認真地警告。
不出所料,杜禹城依舊沒有當回事。
見狀,沈柔不再糾纏,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保鏢電話。
“叔叔,我在學校被人堵了,麻煩你進來處理一下。”
杜禹城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拽拽地調侃。
“叔叔?怎麼,找了個年齡大的靠山?”
沈柔抱臂,沉默等待。
五分鐘後,杜禹城是被拖走的。
狼狽且無助的樣子被原本花癡他的女同學記錄了下來。
“哇!這是保鏢嗎?”
“雙開門!好帥!!!”
“這麼一對比......校草是不是有點兒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