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的,飯包再次遭到瘋搶。
“大哥,我要再買三個飯包,你做的飯包真是太好吃了!”
突然,又一個甜美的女聲傳來。
大家立刻讓開一條路,並且很有耐心地等她先買。
陳鬆抬頭一看,還是中午時那個廠花劉靜,此時正笑顏如花的看著她。
仝慶依然是跟在她身後,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
“謔!你的飯量有這麼大嗎?這東西放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陳鬆善意的提醒道。
“沒事,我拿回家再熱熱,讓我爸媽也嘗一下。”劉靜笑著答道。
陳鬆樂嗬嗬地點了點頭:“行,那我給你包的嚴實點,再裹上一塊布,你放在包裏,這樣也能讓它涼的慢一點。”
“謝謝大哥,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就把布還給你啊。對了,大哥,你怎麼稱呼啊?”
“我叫陳鬆,是從河東村趕過來的。”
“呦!河東村啊?那離的可不近啊?”
“嗨,還不都是為了討生計嗎,隻要能混口飯吃,這點距離不算啥。”
趁著陳鬆做飯包的工夫,兩人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著,也算是認識了。
劉靜是出了名的廠花,她說這飯包好吃,就像是做代言一樣,竟然還產生了一點“明星效應”,眾人更是決定瘋搶了。
一百五十個飯包,隻用了十幾分鐘就賣光了,比中午還快!
陳鬆收了攤子,趕著騾車,一邊盤算著今天的收貨,一邊往河東村趕去。
今天一共賣出300個飯包,隻收現金不收糧票,每個飯包賣兩毛五分錢,這就是75塊錢。
再加上賣出3隻山雞的錢,也就是24元錢。
一共收入99元錢!
但是今天的成本卻比昨天更低,因為今天用的雞蛋、大米等東西幾乎都是昨天剩下的。
山雞的錢也已經提前付給劉二了,所以這99元幾乎可以算作純利潤。
一想到這裏,陳鬆就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不管自己心裏有怎樣的宏圖偉業,至少先要兌現自己對蘇梅的承諾。
現在,他就在一步步朝著那個目標邁進!
等陳鬆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傍晚6點30分左右了。
陳鬆把騾車還給隊部裏,洗了把手就朝著蘇貴家走去。
蘇老漢和他老伴也剛從田裏回來。
蘇梅正在廚房裏忙活著做飯。
陳鬆正想給蘇梅彙報一下今天的收貨,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回來了?趕緊洗洗手吃飯吧。”蘇梅朝陳鬆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
陳鬆卻是眉頭微皺的問道:“建國呢?”
“不知道啊,應該在屋裏吧,我今天下午一直忙活著備料,沒發現他出去啊。”蘇梅隨口答道。
陳鬆趕緊跑進屋裏,挨個屋子查找一遍,都沒發現蘇建國的身影。
“我不是讓你一定要盯緊他嗎?這麼一個大活人消失了,你竟然沒發現嗎?”陳鬆著急的對蘇梅問道。
“啊?我我我......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跑出去了啊。”
蘇梅愧疚的低下了頭。
她覺得自己簡直一無是處,陳鬆交代給自己這麼一點小事,自己都辦不好。
陳鬆臉色一變,說道:“壞了壞了!完蛋了!他肯定是跑去找張癩子了!”
蘇建國因為從小嬌生慣養,脾氣性格不怎麼好,也就隻有張癩子這麼一個朋友。
他不去找張癩子還能去找誰?
“我去隊部裏借自行車去河西村找找,你們去村裏的其他地方找找,一旦發現了蘇建國,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都一定要把他弄回來!”
說完,陳鬆扭頭就往隊部跑去。
蘇梅雖然沒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但看陳鬆那嚴肅而焦灼的表情,也意識到自己似乎惹禍了,趕緊點頭道:“哦哦,好的!”
她立刻發動爹娘,滿村尋找蘇建國的身影。
而陳鬆騎著自行車,雙腳都快蹬出幻影了,馬不停蹄的朝河西村的張癩子家趕去。
張癩子從小就是個孤兒,是靠吃百家飯長大的,所有的財產隻有三間破破爛爛的土坯房,屋頂都漏著天了。
三堵土坯牆歪歪斜斜的樹立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他家沒有鎖門,因為一窮二白,根本就沒什麼可偷的東西,就算小偷來了也得流著淚離開。
陳鬆衝進張癩子的家裏,發現沒有人,然後就趕緊詢問附近的鄰居。
“大娘,你見到張癩子去哪了嗎?”
“哦哦,你說那個不務正業的混子啊?我看到他今天下午和你們村的蘇建國一起,往西邊方向去了。張癩子他爹娘也算是老實本分的人,不知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務正業的混子,要是他爹娘還活著,非得氣的把他的腿給打斷......”
大娘似乎有滿肚子的牢騷要對陳鬆說,但陳鬆卻沒工夫聽她再繼續嘮叨。
西邊?那不就是鋁製品廠的方向嗎?!
陳鬆心裏咯噔一下,跨上自行車就朝西邊疾馳而去。
鋁製品廠距離河西村有幾裏地的距離,希望自己還能追上蘇建國。
可惜這一路上都沒見到蘇建國的身影。
此時是夏季,天黑的晚。
即便如此,等陳鬆趕到鋁材廠的時候,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鋁材廠的職工早就下班了,除了門口的傳達室還亮著燈,周圍陷入一片漆黑,時不時就有巡邏的保安隊走過。
門口並沒有蘇建國的身影。
陳鬆圍著鋁製品廠的圍牆轉了大半圈,終於發現黑暗中有一個黑黢黢的身影,正蹲在圍牆下。
陳鬆借著月光湊近一看,那個身影似乎就是蘇建國。
蘇建國發現有人來了,立刻站起身拔腿就跑!
但他這十五六歲的年齡,哪裏跑得過身高一米八的陳鬆啊?
陳鬆幾步就追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將他踹倒在地。
“啊!!”蘇建國發出一聲痛呼。
“別喊!我是你姐夫!”陳鬆連忙提醒道。
幸好這裏距離保衛室比較遠,巡邏的保安隊也沒從這裏經過,否則就要被人發現了。
蘇建國聽到是陳鬆的聲音,終於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說道:“姐夫,原來是你啊,差點沒嚇死我......”
陳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從地上提溜起來,怒氣衝衝的問道:“我不是告訴你離那個張癩子遠點嗎?你怎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