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在江北最大的威斯汀酒店舉行,繁複的水晶吊燈璀璨明亮,來參加宴會的人皆是華服。
拍賣的物品雖然五花八門,但就連起拍價最低的也都價值連城。
蘇繚坐進會場後,終於弄清楚霍司寒的意圖。
是為了給薑朝朝買東西。
因為霍爺爺嚴令禁止過,不許霍司寒單獨攜帶薑朝朝出席任何名流場合,他無法忤逆,隻好拉她當幌子。
而似乎為了補償薑朝朝,所有宣拍的展拍,隻要薑朝朝看一眼,霍司寒便會命人毫不猶豫地舉牌。
哪怕超出市值價十倍百倍,眼皮也不眨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拍賣會即將結束,蘇繚正打算找個借口離開,意外卻突然出現。
從不停電的威斯汀酒店竟然熄燈了,而隨著燈光熄滅,整個會場都陷入了黑暗中。
蘇繚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攥住寸寸緊縮,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糟了。
她的幽閉恐懼症犯了。
她下意識抓住霍司寒的袖子,想要叫他把手機拿出來,下一秒,口鼻被緊捂,被人從座位上拖了出去。
喉嚨裏像是被塞了硬塊,黑暗帶來的恐懼卻令她手腳發軟,連呼救都喊不出。
她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哪裏,隻知道停下的瞬間,有許多手伸過來,開始發狠地撕起了她的衣裳。
眾人亂七八糟的議論聲遮住了這輕微的響動,當蘇繚終於聚攢起力量,將伸過來的手推開時,燈光再次大亮。
她抬頭,發現自己赤身坐在展台上,亮如白晝的燈光照得她無所遁形。
台下,嗡嗡不斷的嘲諷議論聲伴隨著哢哢哢的拍照聲同時響起——
“這是蘇繚吧?那個破產的蘇家的女兒?”
“她怎麼光著身子?難道是有什麼癖好?她這身材還挺好,腰隻有A吧?”
“早知道霍少吃這麼好,當初就和我搶人了。不過她現在在展台上,是不是也算拍品之一?”
轟——
仿佛一把火鑽到了天靈蓋,羞恥、憤怒、絕望種種情緒齊齊湧上心頭。
蘇繚臉上血色褪盡,哆哆嗦嗦地扯過桌布包裹住自己,神情幾近崩潰。
她抬起頭,越過一眾神色各異的目光,和眉眼冷漠的霍司寒遙遙對視。
一瞬間,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
因為她掌摑了薑朝朝,所以他要她千倍百倍地償還。
而償還的方式是——讓她赤身果體,毫無遮擋地展露在江北所有名流麵前。
撕碎她蘇繚的自尊,碾碎她蘇繚的傲骨。
讓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傷害他心尖人的代價。
三年。
整整三年。
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愛上的人究竟有多麼冷酷,多麼無情。
回程的路上,蘇繚蜷縮在後排一言不發。
薑朝朝再不複之前的低落,天真無邪的眉眼帶著笑,假模假樣地開口:“司寒哥哥,那些傷害蘇姐姐的人太過分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抓住那些人,幫蘇姐姐報仇。”
“還有那些拍照和錄視頻的人,也得讓他們全刪了,不然那些東西流出去,對姐姐該是多大的傷害啊。”
霍司寒拇指撫過薑朝朝的眉眼,冷漠的臉上俱是溫柔。
“好,都聽朝朝的。”
蘇繚閉上眼,無聲地笑了,淚珠卻順著眼角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