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未婚夫死去多年的初戀突然出現。
她穿著婚紗闖進婚禮現場,深情款款地看向未婚夫:
“遠恒,當初我車禍後得了嚴重後遺症,為了不讓你傷心才謊稱自己死了,其實我是去國外治療了。”
“現在我的病已經痊愈了,你還願意遵守之前的諾言娶我嗎?”
未婚夫雙眼通紅,跑上前抱起初戀,不顧我的哀求轉身離開。
我還沒有從未婚夫逃婚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初戀的父親就綁架了我。
他認為我是破壞他女兒幸福的第三者,為了給他的女兒出氣而欺辱了我。
昏迷前,我強撐著打電話給未婚夫求救,卻隻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他喜悅的聲音:
“淼淼,這六年來我一直沒有忘記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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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裏,齊遠恒的聲音仿佛低到了塵埃之中。
我本就被打得奄奄一息,現在連推開章父的力氣都沒有。
嗓子又腫又痛,聲音嘶啞得厲害,連一句救命都喊不出來。
原本我是想報警的,在掙紮著摸到手機的那一刻,卻下意識地撥通了齊遠恒的電話。
電話那頭,齊遠恒的聲音漸漸消散,緊接著傳來的,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
“淼淼,我每次都要把溫玥想象成你才行,不然看著她那張臉,真的覺得惡心。”
“淼淼,我太愛你了......”
我偏過頭,看著手機,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刹那間,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齊遠恒見我醒了,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起身去給我倒水。
而在他身後,正咬著手指,發出瘮人笑聲的男人,正是章淼的父親。
思緒一下子又被拉回到那個無助又絕望的夜晚,我忍不住趴到床邊,幹嘔起來。
齊遠恒皺著眉,把水遞給我,神色複雜,眼裏滿是憐憫。
“玥玥,你不用假裝孕吐難受來博取我的同情,孩子已經沒了。”
“警察來過了,可章叔叔自從淼淼假死離開後就瘋了,警察也沒辦法。”
“還好你沒什麼大礙。我這次專門帶他來向你道歉......”
我沒等他把話說完,就把水潑到了他臉上,隨即冷冷地笑了起來。
“齊遠恒,我被他淩辱到流產,還被拍下了那種照片。你卻為了包庇他,說我沒什麼大礙?”
我想著自己還未出世的孩子,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滿臉。
我想要下床去打章父,卻被齊遠恒緊緊抱住。
渾身酸痛的我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無力地靠在齊遠恒身上,歇斯底裏地喊著:
“齊遠恒,那是我們的寶寶,是你盼了四年的孩子啊!”
可他隻是滿臉愧疚地把脫力的我抱回床上,細心地墊高枕頭,掖好被子。
戴著婚戒的手,溫柔地幫我擦去眼淚。
“那晚血庫告急,你大出血,是淼淼給你獻的血。”
“你術後昏迷,也是淼淼拖著虛弱的身體,照顧了你整整三天。”
齊遠恒歎了口氣,“玥玥,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不好?”
“淼淼大病初愈,醫生說她現在不能受刺激。你放心,我會補償你的。”
我無力回應,隻能不停地掉眼淚,心臟像是被猛地揪住,疼得我幾乎窒息。
我自然不想就這麼算了,可也清楚齊遠恒權勢滔天,有的是辦法擺平這件事。
正想著,章淼不知什麼時候走進了病房,哭著握住了我的手。
“溫小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我爸他不是故意的,他神誌不清,以為你是第三者,才想報複你,給我出氣。”
“我和遠恒早就約定好了,一畢業就結婚。要不是我出了車禍,他也不會找你來當替身。”
“再說我和遠恒已經領證了,你也不想那個孩子一出生就頂著私生子的名頭吧。現在孩子沒了,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狠狠推倒了章淼。
緊接著,回應我的是齊遠恒用盡全身力氣的一巴掌。
“淼淼都給你道歉了,還不夠嗎?你裝什麼貞潔烈女呢?”
口腔裏頓時充滿了血腥味,我抬手擦去唇邊的血跡。
剛剛還陰沉著臉的齊遠恒,此刻正滿臉柔情地安慰著懷裏受驚的章淼。
章父卻在這時衝上來,瘋狂地扇我巴掌,嘴裏還念念有詞:“壞人,壞人。”
身上的傷口破裂,鮮血滲透了病號服,可無論我怎麼推搡,他都不肯放手。
而齊遠恒自始至終,都隻是冷漠地看著這場鬧劇。
直到護工進來把章父拉開,我才得以喘口氣。
我怔怔地看著被手臂上被鮮血浸透的紗布,出了神。
我和齊遠恒是在一場酒局上認識的。
那時,我隻是娛樂圈裏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透明,而齊遠恒已經是剛剛斬獲最佳男主角的影帝。
飯桌上,製片人對我動手動腳,甚至還想強行拉我去酒店。
是齊遠恒幫了我。
他不惜和那個製片人徹底翻臉,自然也因此被踢出了劇組。
可齊遠恒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他紅著眼尾,輕柔地撫摸著我紅腫的臉。
當時,我因為反抗被製片人打了一巴掌,還以為齊遠恒是在心疼我挨打。
現在想來,他不過是透過我這張和章淼有七分相似的臉,去看他求而不得的愛人罷了。
那時的齊遠恒對我確實很好。
大到別墅、珠寶、高定服裝,小到下班路上的一束鮮花。
哪怕是他工作特別忙的時候,也會抽空給我分享他在落地窗前拍下的落日。
他有時候連早飯都顧不上吃,卻願意在下班後花兩個小時給我煲湯,還貼心地提醒我雨天帶傘、冷天添衣,讓我好好吃飯,別犯胃病。
我沉浸在這段自以為是的愛情裏,還以為他是太擔心我,害怕我生病。
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有胃病的是章淼,生病的也是章淼。
齊遠恒一心想娶的人,自始至終都是章淼。
等我回過神,病房裏已經空無一人。
我解鎖手機,屏幕幹幹淨淨的,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我從小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
上學的時候為了湊學雜費,四處兼職奔波,和同學也很少來往。
和齊遠恒結婚後,我又放棄了在娛樂圈的工作。
在這座城市裏,除了齊遠恒,我竟然找不到第二個熟悉的人。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離開這裏,重新開始生活。
在找到齊遠恒的微信,準備刪除之前,我鬼使神差地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映入眼簾的,是頭戴生日帽,笑得一臉幸福的章父。
他身邊依偎著齊遠恒和章淼,在柔和的鏡頭下,章父看起來都沒那麼瘋癲了,就像一個再平常不過的父親。
齊遠恒的配文是:給全天下最偉大的爸爸過生日!
我感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握著手機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旁邊沙發上放著我原來的衣服,仿佛還殘留著陌生男人的味道,熏得我直想作嘔。
而這場事件的真正始作俑者,卻安然無恙地坐在餐桌前過生日,還被冠上了 “最偉大父親” 的稱號。
他偉大在哪裏呢?
為了幫女兒虐打自己臆想中的第三者出氣,就淩辱我,還害死了我的孩子?
真是可笑至極。
我呆呆地望著前方,久久沒有回過神。
過了好一會兒,我打開手機,開始發帖。
直到編輯完成,點擊發送後,我才因為體力不支,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齊遠恒的一杯冷水潑醒的。
我從迷糊中掙紮著醒來,抬手抹了一把臉,正好對上齊遠恒那冰冷如霜的目光。
“昨天淼淼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了,可你還是把這事捅到了網上。現在網上鋪天蓋地全是罵章叔叔的聲音。”
齊遠恒一邊說著,一邊上前一步,猛地鉗住我的下巴。
他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能把人凍住。
“他隻是太愛自己的孩子了。溫玥,你也曾有過一個孩子,竟然還煽動別人這樣惡意中傷一個父親,你怎麼能這麼狠毒。”
“淼淼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抑鬱之下割腕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滿意了?”
下巴被齊遠恒捏得生疼,可這疼痛與我心裏的痛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我強撐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滿意啊,你把他從療養院帶出來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局麵。”
齊遠恒聽了,憤怒地站起身,冷著臉把剩下的冷水,緩緩從我頭頂倒了下來。
我剛經曆流產,身子本就虛弱得很,根本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瞬間,我冷得渾身直哆嗦,感覺整個人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連牙關都控製不住地打顫。
齊遠恒滿意地看著我這副淒慘模樣,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條落水狗。
我裹著濕漉漉的被子,抱著膝蓋蜷縮起來。
過了好久,護工終於來了。
護工一進門,就急忙想朝我這邊走來,卻被齊遠恒大聲喝住。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勞力士手表,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懾:
“你要是不想明天就走人,最好別多管閑事。”
在我的視線裏,護工無奈地轉身離開了。
可我兩根肋骨被打斷,又經曆了大出血流產,整個人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把骨架吹散。
我根本沒有力氣下床,滿心都是絕望。
就在這時,腹部突然一陣劇烈絞痛,疼得我額頭瞬間沁出冷汗,眼淚也不受控製地直往下流。
實在撐不住了,我隻能服軟,開口喚道:“齊遠恒......”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一抬眼看到章淼站在門口,我立刻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了回去。
一下子,我清醒了幾分,死死咬住牙關,再也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齊遠恒順著我的目光轉過身,看到門邊的章淼,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怎麼不穿鞋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趕緊給章淼披上外套,還想把她抱起來。
但章淼推開了他,朝我走來。
她眼眶裏含著淚,那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溫小姐,關於我爸的事,我已經道過歉了,你何必跟一個精神病人計較呢。”
“昨天是他的生日,你卻在網上大肆發布不實言論,造謠中傷他。”
章淼雙手緊緊握拳,深吸一口氣,接著說:“溫小姐,要是你不肯澄清,我會采取法律手段來維護自己的權益。”
她的目光看起來澄澈又堅毅,就好像是一個勇敢正直的少女,在直麵黑暗勢力。
說完,她轉身就走。
我卻被她最後這句話逗笑了,笑聲裏滿是悲涼。
齊遠恒皺著眉頭看著我,那滾燙的目光仿佛要把我灼燒出一個洞來。
“她隻知道章叔叔打傷了你,那些齷齪的事我沒告訴她。我不想讓她沾上這些臟東西。”
齷齪事......
聽到這幾個字,我隻覺得滿心疲憊,懶得再理會他。
可身體卻不受控製,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齊遠恒抬手想給我擦眼淚,同時無奈地歎了口氣。
“玥玥,我知道你現在很想逃離我。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是來醫院,我都會下意識地先走到你的病房。”
“玥玥,我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我好像選錯了。”
說著,他丟掉我那浸滿水的被子,坐在病床前,用手給我暖肚子。
他目光空洞,眼神裏滿是迷茫。
那天,齊遠恒說了很多話,無非就是等這件事結束,他就會和章淼分開,然後帶我去國外定居。
我根本不想看他,可齊遠恒卻突然慌張起來,不停地用指腹輕輕撫摸著我的臉,急切地問:
“玥玥,你不會突然離開我,對吧?”
見我沒回應,他竟然開始威脅我:“玥玥,你說過要報答我幫你的恩情。恩還沒報完,你不能離開我。”
我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他一看我點頭,立刻高興地摟住我,開始暢想起我們的未來。
離開前,他還滿心歡喜地對我說:“玥玥,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以後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的。”
我胡亂地點著頭,心裏隻想趕緊把他打發走。
齊遠恒不知道,我早就訂好了飛往國外的機票。
這五年的感情,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就當是還了他的恩情吧。
齊遠恒,從此以後,我們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