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找上門的時候,本來應該在學校的沈諾從天而降,將我擋在身後抗住了所有。
沈諾騙我說,他爸媽的賠償金足夠還完我父親餘下的債務。
私下裏,他偷偷退了學,去了工地打工,幫我還債,供我讀書。
如果不是有次見麵他暈倒了,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為了省錢幫我還債,一天隻吃一個饅頭,餓了就喝涼水充饑。
沈諾的身體也是那個時候變差的。
如果,沒有我,沈諾也不會生病。
“金琳琳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知道嗎?”
“劉醫生的話你就當耳邊風是了嗎?”
我抬頭發現我的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病床旁。
“老師......”
我用盡全力擠出一個微笑。
不用鏡子我也知道肯定難看極了。
可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再也止不住。”
“醜死了,以後出去別說是我的學生。”
老師手忙腳亂的替我擦著眼淚埋怨道。
聞著老師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我莫名的哭的更厲害了。
“老師,沈諾他......他不要我的寶寶......他要和我離婚......”
老師替我擦眼淚的動作一頓,默默在旁邊坐了下來。
她深深歎了一口氣。
“為什麼不放手呢?”
“他不遠千裏跑到你師兄那邊去治療你還不明白他的意思嗎?”
老師的話像是一道驚雷,震耳欲聾。
放手?
我從未想過。
我隻知道,金琳琳和沈諾永遠不會分開。
也未曾想到,我的不放手可能對他是一種負擔。
沈諾他從知道自己的身體出問題以後,第一反應是故意讓我對他失望。
“讓他安安心心的走吧。”
老師說著握住了我的手:“別跟我一樣,害的你師公走的不安心。”
老師和師公當年的事我曾聽前輩提起過。
我從未見過麵的師公得了淋巴癌,那時候患了癌症基本上就是死刑了。
師公不想治療,想把錢留給老師和他們未出世的孩子。
老師卻不肯,師公拗不過隻能答應。
最後師公在手術台上沒下的來,老師受的打擊太大孩子沒保住。
師公走了多少年,老師就痛苦了多少年。
如果不是師公手術前抓著老師的手讓她保證不做傻事,老師可能早就跟著走了。
我沉默良久,點了頭,撥通了那個刻在腦海裏的電話號碼。
是沈諾的助理接的。
他說沈諾剛上飛機,讓我等等。
這一等就是一周,我看完上午的病人就接到了沈諾的電話。
“你想好了?”
沈諾問道。
“嗯,你說個時間,我們去離了吧。”
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沈諾才又問:
“孩子呢?”
“我約了手術。”
我撫著微微凸起的小腹,給出了沈諾希望的答案。
我知道他不想讓我成為一個單親媽媽。
“你想通了就好,明天我們去辦手續吧。”
沈諾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以後你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才是自己的。”
“還有你不要貪涼,老是喝冰的。”
電話那頭傳來沈諾殷切的叮囑,就好像我和他沒有要離婚一樣。
以前我會笑著打趣他,都當老板了怎麼還像個囉嗦老太婆。
現在我隻希望他能說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金琳琳。”
沈諾忽然叫我的名字。
“對不起,還有......”
“你好好的......”
我的胸口忽然堵的要命。
像有一百隻一千隻手在揪著我的心。
我真的失去我的沈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