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間月睜開眼,醫院的天花板在頭頂旋轉,消毒水的味道撲麵而來,而這整整一天一夜,江澤川甚至沒給她發一個消息。
直到深夜,那邊才突然彈出一個消息,江澤川敷衍的問了一句,
“還好嗎?”
雲間月隻是嗤笑著,翻看手機上無數的賬單。
昨晚7點,他訂了京城最豪華的酒店為雲間雪揉腿,
8點,他陪著雲間雪在奢侈品櫃台買了上百萬的包包和珠寶,
10點,他主動包下一艘88萬的遊艇為雲間雪開聚會趴體,
12點,他在酒店開了價值十萬的紅酒隻為雲間雪泡澡療傷。
整整一個晚上,他都沒想起來她一次。
本就支離破碎的心此刻更是成了一灘爛泥,雲間月如鯁在喉,想起上輩子她過生日,她什麼都不敢多買,隻是多花了68元錢買了一個劣質的植物奶油蛋糕,
他就氣的整個臉都在發白,將蛋糕狠狠的摔在她的臉上,
“雲間月,你沒吃過蛋糕嗎?饞死你了?”
“你現在買了蛋糕,到時候沒錢送雲間雪去豪華月子中心怎麼辦?”
她那時候隻知道江澤川生氣了,隻好無措的站在那裏,想要告訴他,
不是的,這68塊錢的蛋糕是她打工的時候老板得知她生日打折賣給她的。
可江澤川隻是又狠狠的踩了幾腳蛋糕,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就惡狠狠的轉身離去,
她淚水落在出租屋的地板上,可她太餓了,房間裏沒有任何東西可吃,她隻能硬生生的將地上被踩扁的生日蛋糕又塞進嘴巴裏。
劣質奶油味和灰塵味一起混合在嘴巴裏,可她隻是覺得,好甜。
自從最疼愛她的爺爺去世,她再也沒有吃過一次蛋糕。
而那天晚上,江澤川的付費賬單再次刺痛她的眼睛,
那個他專門為雲間雪舒服買的避 孕套,6668元。
想到這,雲間月再也忍不住,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裏,第一次把和江澤川綁定的所有支付方式都解除成功。
夜已經很深,她自覺疲憊的閉上眼睛,那奪命的鈴聲卻一聲又一聲的突然響起,
噩夢連連,她被驚醒的大汗淋漓立刻起身去接通,那天江澤川憤怒的聲音幾乎瞬間貫穿她的耳膜,
“雲間月,你幹嘛那麼小氣?快把錢給我付了!”
雲間月還在噩夢中徘徊,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那邊的質問聲便再次響起,
“不就是沒有陪你去醫院嗎?我看你也不是沒死啊!
“雲間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雲間月徹底清醒,指甲狠狠紮進肉裏,她隻覺鑽心的疼痛,可她想看看,想看看江澤川到底不愛她到什麼程度,於是她開口反問。
“如果我說不呢?”
對麵的男人明顯一愣,畢竟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雲間月敢對他開口反抗,可他停頓了片刻又換上那不滿的語氣,
“趕快幫我付我和間雪吃飯剩下的錢,不然…”
“不然你就別妄想我會娶你了!”
電話瞬間掛斷,仿佛確信隻要他這樣說雲間月一定會去做,可雲間月隻是看了看被掛斷的電話,反手就是拉黑和刪除。
一陣舒暢的感覺讓她整個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想象著還再等著她付錢的江澤川,隻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給了他太多好臉。
可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雲間月鬆下一口氣,將手機靜音放在一邊。
整整一夜,她安眠入睡,再也沒看手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