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死了,死得很淒慘。
她雙目盡毀,雙手被死死地捆在身後,跪在墓碑前三天三夜。
她的胸前,匕首狠狠紮進心窩,血流滿地。
就在三分鐘前,她愛了十年的江澤川親自將匕首刺破她的胸膛,他咬牙切齒,帶著無邊的恨意,高聲怒吼:
“為什麼當年不讓我去給雲間雪頂罪!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會死在監獄裏!”
“雲間月,我要你給雲間雪陪葬!我要你下地獄!”
直到死的那一刻,雲間月才知道。
原來她愛了十年的青梅竹馬江澤川恨她恨到了極點,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身體逐漸冰冷,她跪在雪地裏,和江澤川的一切像走馬燈般不斷閃爍。
六歲,他們剛定下娃娃親,江澤川拉著妹妹雲間雪的手,小臉滿是倨傲:
“雲間月,間雪的身體不好,你再等等,等到間雪身體恢複了我再和你訂婚。”
於是這年年底,她主動和媽媽說,想為妹妹捐骨髓,治好了她的白血病。
雲間雪身體逐漸健康,能跑能跳,而她,因為得了並發症,隻能虛弱地坐在輪椅上,一坐就是二十年。
十六歲那年,江澤川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有些蠱惑地開口:
“雲間月,間雪的學習不好,你再等等,等到雲間雪考上大學,我再和你成為男女朋友。”
於是這年暑假,她親自流著眼淚將自己夢寐以求的A大通知書讓給雲間雪。
從此,雲間雪畢業就掌管家族產業,事業如日中天,而她,第二天就被家裏叫去在產業中做打雜,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
二十六歲那年,江澤川有些僵硬把她拉進懷裏,說出的話卻讓她渾身冰冷:
“雲間月,間雪她是不婚主義,你再等等,等到我給她一個孩子,我再和你結婚。”
雲間月流著眼淚答應了,於是當晚,她親自送穿著精致睡衣的江澤川去雲間雪的家裏,在樓下聽著樓上的呻 吟聲,枯坐等了一整夜。
雲間雪自此更加無所忌憚,成了京城有名的貴小姐,而她,被別人笑稱“傻子老婆”,一說,就是一輩子。
而第二十七歲那年,江澤川紅著眼虛弱的跪在地上求她:
“雲間月,求求你,雲間雪這次沒人替她頂罪就真的出不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可這一次,她沒答應,她用身體抱住他,企圖用身體暖熱他那顆冰冷的心:
“澤川,你能不能看看我?就不能把我當成雲間雪嗎?哪怕隻是一個替身......”
同年,雲間雪死在了監獄裏,得知這個消息的江澤川一夜都沒說話,直到第二天,他眼神空洞地笑著對她開口:
“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然後他籌備了十年,親手殺了她。
身體逐漸冰冷,雲間月眼角留下為江澤川的最後一滴眼淚。正當她準備迎接死亡的降臨時,一陣喧鬧聲突然吵醒她的耳朵。
“澤川,澤川,你冷靜點!”
她再次睜開眼,發現麵前正是哭的撕心裂肺的江澤川,她深吸一口氣,江澤川接下來的話卻讓她五雷轟頂般。
“雲間月,求求你,雲間雪這次沒人替她頂罪就真的出不來了,你就讓我去吧......”
“隻要你答應讓我去,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雲間月的意識逐漸清醒,接著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握了握自己的雙手,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江澤川要替雲間雪頂罪的那一年。
看著雲間月逐漸冷靜的眼睛,江澤川咬著牙,本就做好了還要繼續求情的打算,可雲間月的話讓他渾身一顫。
“江澤川,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江澤川看著她的眼睛,幾乎做好了給她一個孩子的準備,咬著牙開了口。
“是。”
於是雲間月主動拿出了離婚協議書,麵露苦澀地開了口:
“那我們離婚吧,我放你走。”
聽到這個回答,江澤川滿臉不可置信:
“你真的想通了,雲間月,真的願意讓我去頂罪嗎?”
雲間月毫不猶豫動手簽字,垂目開口:
“江澤川,從今以後,你幹什麼都與我無關了。”
“我們......”
還不等雲間月再說些什麼,雲間雪已經從屋裏跑出來:
“澤川,你不用為我做到這樣,要是不願意,我就一人做事一人擔!”
江澤川拿著協議書,激動開口:
“雲間雪,她,她同意了!”
雲間雪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看向雲間月的眼睛瞬間猩紅,她猛地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雲間月,你還是個人嗎?澤川替我頂罪,我肚子裏麵的孩子怎麼辦?”
“澤川,你不能答應她!如果你真的替我頂罪,我寧願現在就去死!”
雲間月被扇的身子一歪,頭撞在桌角頃刻血流一片,
江澤川卻先一步把情緒激動的雲間雪拉進懷裏,輕揉她的手心,甚至沒看被磕的頭破血流的雲間月一眼。
“間雪,我能夠離婚為你頂罪,已經沒有任何遺憾可言了。”
“孩子,你撫養長大就好。我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
雲間月看著兩個人互相演戲,就是為了讓她心軟頂罪的醜惡嘴臉,內心嗤笑。
若是以前的自己,說不定真的會痛哭流涕,
可她現在看清了,原來她才是兩人之間的第三者。
她將離婚協議書狠狠丟在了江澤川的身上,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在回家的路上,她接通了管家趙叔的電話。
“叔叔,我願意代替妹妹接管家族產業。”
這罪誰願意去誰去吧,重來一生,她要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