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紹兒箱子裏的東西全都搬到靈堂,又一點一點丟進了火盆中。
這些是紹兒喜歡的東西,我要讓他知道母親有多愛他。
接著,我又把裴行這麼多年送過我的東西拿了出來。
在院中點燃了另一個火盆,全部丟了進去。
看著眼前場景,我淒厲地笑了出聲。
煙霧頓時起了半人高度,和那隨風飄揚的白幡融為一體。
好像紹兒在告訴我,他走了我也可以解脫了。
成婚多年,裴行送我的東西屈指可數。
就連成親時的定情信物,都隻是一個不值錢的草環。
念及此,我一股腦兒往火盆裏添了柴火,不出一個時辰,所有東西便燒的幹幹淨淨。
連同我和裴行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一起灰飛煙滅。
從紹兒生病到喪事辦完,裴行從始至終都沒有回來。
期間我曾派了下人去找裴行回來,但下人連裴行的麵都沒見到。
每次詢問,隻得了一句話“再鬧就休妻。”
我倒是不怕裴行休妻,隻是我想讓紹兒走的安靜。
紹兒頭七的那天,裴行終於回來了。
看著府裏的白幡和靈堂,他氣急敗壞,一把拽起正在燒紙的我,出言就是訓斥。
“林扶月,你是瘋了嗎?你又在作什麼?”
“上次給人磕了九十九個響頭,還覺得不夠丟臉嗎?”
我笑了。
原來他都知道啊。
我被他拽的一個踉蹌,依然把手中最後的紙錢放進了盆裏,然後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是啊,可能是瘋了吧,畢竟我兒子已經死了。”
“而他的父親,本是可以救他性命的。”
裴行被我這句話震得一愣,然後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林扶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瘋話?”
“我說了我和義姐清清白白,晟兒更是無辜的,為什麼你就是會多想。”
屋內突然來了一股風,把火盆中的灰吹了起來,讓我有些看不清裴行的麵孔。
我突然釋懷了,反正這麼多年都沒看清過,也不差這一次了。
他總說他和白夢是清白的,白夢的兒子是無辜的,但是我何曾追問過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我的紹兒又是多無辜呢?
“裴行,我們和離吧。”
裴行氣極反笑,他咬牙切齒。
【好,和離是你自己提的,那紹兒呢?紹兒是我的兒子我自然要帶走!】
我安靜的轉過身,抬手指向堂前案上的位置,一個小小的牌位就擺在正中央的位置。
【兒子你帶不走了,他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