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青梅蓄意撞死我的父母。
我剛準備報警就被丈夫以誣陷為由送到了精神病院,遭受非人的折磨。
“就因為爭風吃醋,你竟然不惜撞死你父母來誣陷阿蘭,我看你是瘋了!”
每次在被折磨完後,丈夫的電話就會打來:
“老婆,你還要報警嗎?”
直到第五年,我順服地跪在地上:
“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顧輝召開發布會,要我麵前全世界向蘇蘭認罪澄清。
可當他看到真正的證據的時候,卻瘋了。
1.
昏暗潮濕的角落裏,女人披散著頭發瑟瑟發抖。
仔細瞧的話,那肮臟的頭發裏還藏著一些食物碎屑。
我捋了捋眉頭,企圖用力搓掉剛剛被烙鐵燙過的痕跡。
“咚...咚...咚...”
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那是皮鞋敲擊水泥地板的聲音。
像是本能反應,我立馬跪在地上等待每日鞭刑。
身體劇烈顫抖,皮鞋每靠近一步心臟都會跟著顫栗。
不同的是,這次腳步聲的密度更大。
抬眼望向鐵籠外,顧凜帶著蘇蘭步步靠近。
可當他打開柵欄門時,我立馬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求你們別拿鞭子抽我了行嗎?”
顧凜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瞳孔驟縮。
直到鮮血染紅地板,他才從震驚當中抽離。
“把院長喊來,我老婆到底怎麼回事?”
蘇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隨即立馬以同樣姿態跪在我對麵。
“對不起江姐,你肯定還是在恨我對不對?”
“如果我不在顧凜身邊,你也不會想著殺害自己父母博取阿凜的關注。”
聞言顧凜方才擔憂神色一掃而空,轉而代替更加戲謔目光在我上下打量。
“阿蘭快起來,她就是自作自受。”
“看來關你的時間還不夠,還在這裝瘋賣傻?!”
簡單的三言兩語,顧凜就能視我們八年婚姻而不見。
輕易相信一個外人編織的謊言。
蘇蘭趕忙攙扶我起身,不過...我好像已經不太認得她的樣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
“不管怎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誣陷別人的。”
2.
見我一副卑微模樣,顧凜轉怒為喜如釋重負。
“早點道歉不久得了,來跟我回家吧。”
邊說邊上步朝我走來。
哪知我渾身一僵,一股暖流從雙腿滑落染濕地板。
五年來,最痛苦的不是鞭刑之類的道具。
而是空手捂住口鼻的“窒息訓練”。
在院長的幫助下,我成功學會如何憋氣四分鐘。
見狀顧凜身型微晃,努力壓製顫抖的嘴角。
“阿蘭,生理反應也能裝出來嗎?”
他總算那麼一絲察覺,但我實在低估了他對蘇蘭的信任。
“凜哥,你有沒有想過她故意憋的...”
聲音愈來愈小,幾乎是完美無瑕的演技。
顧凜捏著鼻子朝後退去:“行了!既然都道歉了就別惡心我這一手了。”
“助理,帶她去醫院檢查下身體。”
說罷,他直接牽著蘇蘭的手朝外走去。
而我沒有絲毫悲傷,隻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因為早已認不清眼前兩人,更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被接回家的日子。
十分鐘後,助理給顧凜打去電話。
“顧總,夫人總是扒在欄杆上不肯走怎麼辦?”
沒錯,五年時間沒見到陽光,如今外麵的世界於我而言是無比恐怖的存在。
“這女人到底還在裝什麼瘋??”
“告訴她,如果還想玩這手我顧凜奉陪到底!”
“隻要有一天她是我的女人,我就必須把她改造成功。”
電話那頭,蘇蘭正輕聲細語安慰暴怒的顧凜。
“凜哥,還是別了吧。”
“既然江姐都已經給我道歉了,過去的事情就別再提了。”
“不行,又沒讓她勞改,精神病院又沒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不忍,像是下定某個巨大的決心。
“等著,我現在派醫生過去。”
說罷,助理朝我露出無奈笑容。
“夫人啊,您能不能別折騰我了呀。”
“要不是顧總這幾年還惦記你,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工作都不保了。”
我眨了眨眼沒有說話,一臉警惕看著他。
不一會顧凜派來的醫生緩緩推開房門,發出“吱——”地一聲。
我再次躲在角落不敢與其對視。
那醫生見狀眉頭一皺,轉身問向助理:
“她一直這樣嗎?”
“對,每次我來夫人都是這樣。”
“這明顯是患有精神疾病,應該盡快檢查。”
經過簡單溝通後,醫生對我展開調查。
發現我手裏死死攥著一枚拉環,醫生試探性詢問:
“請問江夫人,這是飲料拉環嗎?”
終於,我好像有了一些反應,連忙點頭。
五年來,唯一支撐我走到最後的,可能就是他對我的那份承諾和寄托。
前兩年我總會牢牢攥住拉環才能入睡。
“那我們可以聊聊它的故事嗎?”
3.
伴隨醫生的話語,過去的記憶慢慢浮出水麵。
醫生拿著攝像機全程保持記錄。
我和顧凜是在一場大雨下認識的。
那年他還是個窮小子,淩晨兩點蹲在公交站台上麵躲雨。
不知哪來的勇氣,我上前詢問他為什麼不打車回家。
“沒...沒錢。”
就這樣,我掏出僅剩的晚飯錢幫他叫了出租車,自己則淋著雨回家。
再後來,他打聽到我的住處還給我打車錢。
命運的交織從這裏開始一發不可收拾。
同為北漂的青年男女,孤獨中的慰藉很難不產生感情。
那天他跪在地上,從啤酒上拉下拉環戴在我無名指上。
“江妍,我喜歡你,已經抑製不住的想無時無刻陪著你。”
“你能不能嫁給我。”
我滿眼熱淚,嫁給他這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
婚後生活顧凜更加努力,而我則在他背後默默支持。
從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再到經理,最後是自己開公司。
我和我的相片見證我們向死而生的經曆。
誰能想到,起初連打車錢都付不起的男孩,成長為京圈有名大佬。
公司年會上,他牽著我的手發出最深情的告白。
“妍妍,我還是士兵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了。”
“現在,我來彌補我們當年的遺憾好嗎?”
我感動收下他遞來的戒指,但從未戴過。
比起更昂貴的戒指,我更喜歡那個真誠且熱烈的男孩。
直到顧凜青梅回國那天,我們的生活出現一絲裂縫。
他像是換了個人,一改往日溫柔模樣。
蘇蘭多次有意無意對我發起攻擊。
偷偷剪開我的禮服,讓我尷尬不能下場。
可當我告訴顧凜時,他竟說我是在吃醋。
誠然,我是有幾分醋意,可絕不會隨便誣陷別人。
顧凜的放縱,加深了蘇蘭的有恃無恐。
甚至到了最後,我親眼目睹蘇蘭計劃撞死我爸媽的整個過程。
但當我拿著錄音筆找到顧凜時,他竟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說我在汙蔑她。
“江妍你夠了!吃醋也要有個度。”
“想不到你是殺害自己親生父母的畜生,不改造好你我顧凜誓不為人!”
“啪啪——”
醫生重拍兩次手掌,回憶到此被打斷。
看向我的目光極盡複雜和憐憫,隨後幫我注射一支鎮定劑。
視線的最後,是醫生和顧凜的通話。
“顧先生,我可以十分確定您妻子遭遇非人的折磨。”
“醫生,您不了解我妻子,她的偽裝能力很強的。”
“......”
4.
再次睜眼,我躺在病床上。
身邊圍滿了實習醫生。
“大家快來學習,這是個極其罕見的病例。”
“除了心理創傷,就連身體部位都遭受各種各樣的傷口。”
頓時,我渾身一顫把頭蒙在被子裏。
五年的記憶重現眼前,全部向我襲來。
“燒傷、鞭傷、銳器切割、鈍器砸擊。”
“你們隻有十分鐘學習機會,患者要立馬手術。”
這時顧凜闖了進來,冷聲轟開圍觀醫生。
“請大家先離開,我要和妻子說幾句話。”
伴隨重重的關門聲,他的神色愈加煩躁。
“江妍,別再考驗我的耐心了好嗎??”
“阿蘭都和我說了,你這些傷口都可以化妝化出來。”
“現在跟我回家,別讓人家醫生看笑話。”
熟悉的聲音傳來,恐懼感瞬間席卷全身。
當初就是顧凜親手將我送進那片火海的!
我掙紮搖了搖頭,咬牙怒吼。
“不可能,我不跟你回家!”
“而且我爸媽也不是我撞死的,是蘇蘭!”
“啪——”
巴掌襲來,臉部傳來刺疼的灼燒感。
這是顧凜第一次打我。
他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瞪著我,緩緩從嘴裏吐出幾字。
“原以為你認識到錯誤了,沒想到還在誣陷阿蘭對嗎??”
“我看你也別裝了,現在就跟著我去開發布會給蘇蘭道歉!”
說罷,一把扯掉我正在輸液的針管。
瞬間,鋼針劃破血管,血液噴灑染紅他的臉。
醫生聞聲趕來,一把推開顧凜幫我止血。
心如刀絞!眼眶沁出血淚死死瞪著顧凜。
“好...我跟你去!”
頓時,空氣一片死寂。
“等...等你先把血止住了,我在樓下等你。”
顧凜晃了晃車鑰匙,那是我們賺的第一桶金買的車。
十分鐘後,我從醫生那裏拿走視頻錄像。
強撐著即將散架的身體來到樓下。
即便隔著五米,仍能清晰看到二人坐在前排苟且。
蘇蘭依偎在顧凜懷裏,像是撒嬌。
見我到來,顧凜終於撒開手。
“你坐後排吧,阿蘭暈車。”
沒有回應,拉開車門我徑直坐下。
側眼望向窗外,天空灰的像哭過,大概...就要下雨了。
“下車吧。”
顧凜冷冷開口打斷思緒,車門外的記者像是等候已久。
一個個眼睛放光,死死盯著車內的我們。
踏上紅毯,步步登上高台。
不同的是,這次不是我們的婚禮。
“哢嚓——”
無數個閃光燈向我襲來,台下兩台巨大的攝像頭齊齊對準我的臉。
“畜生!快道歉!”
“快來看啊,五年的精神病人終於出院了。”
周圍的聲音將我淹沒。
顧凜拿過話筒,輕咳兩聲:
“各位,這次發布會主要是為了讓我妻子正式道歉。”
“不用說了,背景故事誰不知道啊。”
台下觀眾大聲打斷發言。
是啊,在我被關半年時,蘇蘭已經把我“誣陷”她的事情告知全城。
“好的,那麼現在話筒交給江小姐。”
我咬了咬牙,一字一句控訴她對我的汙蔑:
“撞死我爸媽的是蘇蘭,不是我。”
話音剛落,非但無法證明我的清白,反而激起更大的暴雨。
顧凜猛地上步抓起我的頭發,狠狠落下巴掌。
“你太讓我失望了!還不肯承認!”
一時間,孩子的哭鬧聲、唾棄、辱罵夾雜一起,我丟失了方向。
顧凜紅著眼眶,就要對我進行下次審判。
不過,這次我先他一步奪過話筒,緩緩點開錄音筆。
【聽好了,飲酒開車致人死亡不判死刑。】
【事成之後我給你一百萬。】
【可是...蘇蘭,我該怎麼相信你呢?】
【嘖,先給你五十萬好吧,這是預付款。】
瞬間,台下鴉雀無聲。
不為別的這是蘇蘭的聲音。
顧凜身體一怔,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看向蘇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