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追了我七年,用盡手段,全城人皆知我是他喜歡的人。
戀愛後我才得知,他是陸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
這段戀愛,甜蜜,生活堪稱完美。
直到這天,我無意間聽到了他跟他兄弟談話。
“當初你為了讓沈亦可得到去國外進修的名額,處心積慮追了薇薇七年,才讓她放棄名額留在國內。”
“還不夠嗎?”
陸遠的回應冰冷而堅定。
“當然不夠!”
“為了亦可付出再多都值得。”
憤怒混著心痛直衝進大腦。
原來,我從始至終都隻是陸遠成全另一個女人的工具。
既然如此,那我讓位就好。
1
陸家家宴這天,我遲到了。
到陸家別墅時,裏麵已經很熱鬧了。
我剛準備推門,卻聽見了陸遠和他母親的談話。
"阿遠,你怎麼能這樣呢?如果當初不是亦可她媽替你擋了刀,你早就死了。”
"現在亦可回國了,你對她這麼冷淡,你讓我以後在地下怎麼見你沈阿姨!"
陸遠的回應很平靜。
“我已經結婚了,不適合跟她走太近”
陸母焦急追問:
“結婚了難道不能裏離嗎?亦可跟你青梅竹馬,我一直都覺得她才最適合做我們陸家的兒媳的人。”
一旁的陸霖也跟著附和。
“哥,亦可姐為了你可是放棄了百萬高薪的工作回國了。”
“你倒好,娶了個蘇薇薇”
“就她那樣,隻會給我們陸家丟臉。”
陸遠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說完了嗎?”
陸霖仍舊不肯罷休。
“沒說完!學曆、家世、長相、工作你說亦可那一樣不是甩那個蘇薇薇十萬八千裏。”
“再說那個蘇薇薇,用你的關係走後門,都好幾年了,才是個主治醫生。”
陸遠死死盯著陸霖,眼中閃爍著怒意。
“閉嘴!她是你嫂子!”
宴會廳裏安靜下來。
我站在門外,手裏精心準備的禮物突然變得無比刺眼。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這個兒媳婦從來就不夠格。
禮物從手中滑落,發出一聲悶響。
我轉身想逃,卻撞上了匆匆趕來的陸霖。
"喲,原來是在這偷聽啊?"她輕蔑地看著我,"怪不得總是能掐準時間出現。"
"聽夠了嗎?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嗎?趁早離婚吧。"
我徑直走向洗手間,努力平複著心跳。
鏡子裏的自己那麼陌生。
從住院醫師到主治醫生,我以為自己足夠優秀。
可在他們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配不上陸遠的外人。
"裝什麼清高?"陸霖跟了進來,"趁早離開我們陸家。"
我轉身看著她,"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們為難了。"
走出洗手間時,身後傳來她得意的聲音:
"最好是這樣!沈亦可姐這次回來可是衝著副院長的位置來的!"
我沒有回頭。
這場錯誤的婚姻,是時候結束了。
2
我早早回到家,躺在床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手機突然響起,是陸遠的來電。
"手術結束了?我在醫院等你。"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聽到他說話,我突然覺得很陌生。
宴會廳裏的對話還在耳邊回響。
這個在醫院裏處處維護我、事事以我為重的丈夫,原來從未真心愛過我。
他怎麼能把戲演得這麼真?
"怎麼不說話?"
他繼續溫聲細語,"我在手術室外麵等了四個小時了。今天值夜班很累吧?我送你回家。"
他總是這樣,用體貼來打動我。
他太清楚我最受不了他這副為我操勞的樣子。
就像當年,他裝作普通住院醫生的樣子,讓我心甘情願放棄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我已經回家了。"
"這麼早就回來了?"他語氣關切,"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馬上回去。"
電話掛斷,我望著天花板發呆,回想這些年的點點滴滴。
直到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我才閉上眼假寐。
他輕手輕腳地進來,習慣性地用聽診器測我的心跳,"體征正常,應該沒發燒。"
我偏過頭躲開聽診器,聞到他白大褂上濃重的消毒水味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水氣息。
他從不在身上噴香水,說會影響病人。
"我沒事。"我翻過身,"手術室太累了,想睡會兒。"
他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好,我先去衝個澡。"
等浴室傳來水聲,我才擦掉額頭上的溫度。
他很快出來,帶著沐浴露的氣息從背後抱住我,"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我想死你了。"
他收緊手臂,呼吸噴在我的後頸。
我卻隻覺得惡心。
他擁抱我的時候,心裏想的會是誰?
"陸遠!"我掙開他,"我說了很累,讓我安靜睡會兒!"
他愣了一下,隨即起身,"對不起,是我打擾你了。我去值班室休息。"
臨走前還不忘幫我掖好被角,"天涼,多蓋點。"
看著他的背影,我隻覺得諷刺。
一個人怎麼能把虛情假意偽裝得如此溫柔?
而我居然信了整整五年。
第二天一早,醫院群裏炸開了鍋。
同事們紛紛轉發一條視頻:陸遠主任深夜手術後,在醫院門口為一位女醫生披上自己的白大褂。
"這就是我們醫院最令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吧!"
"陸主任對夫人真的好溫柔!"
評論如潮水般湧來,直到一條消息打破了美好:
"那是沈亦可副主任,剛從哈佛回來。"
"聽說她和陸主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原來,他昨晚等的根本不是我。
我打開監控錄像的時間戳,正好是他給我打電話的時候。
起身收拾床鋪時,發現他落在床頭的工牌。
工牌背麵一直貼著一張小小的符紙,上麵是一朵紫薔薇。
這是他的習慣,每個工牌上都要貼這樣一張平安符。
我問過他為什麼,他說這是他小時候住院時,一位老中醫送他的平安符。
"那位老醫生說紫薔薇暗香浮動,能驅散病痛,"他說,"現在這張符就是我的護身符。"
這些年,我送他的工牌夾他一個都不用。
他總說:"你送的太精致了,我舍不得在醫院用,萬一弄臟了怎麼辦。"
原來不是舍不得,是不稀罕。
因為上麵沒有那朵紫薔薇花。
薔薇,不就是沈亦可的"薇"嗎?
3
陸遠打來電話時我剛從人事處出來。
剛遞交了出國進修的申請表。
"晚上我訂了你喜歡的那家餐廳,讓小王開車接你。"
我沒有拒絕,想著就當是離開前的最後一頓晚餐。
"好。"
他試探著問:"今天醫院論壇看了嗎?"
"沒看,怎麼了?"
他輕咳一聲,"沒什麼......"
這時傳來護士長的聲音,"陸主任,沈副主任的專家門診......"
"我還有台手術,先掛了。"他匆忙掛斷電話。
我打開醫院內網,果然那條沸沸揚揚的監控視頻已經被刪除了。
他處處維護沈亦可,從不遺餘力。
回到辦公室,我整理了這些年陸遠送我的醫療器械和專業書籍,準備轉讓給其他科室的同事。
傍晚,他的助理小王來接我。
看到我穿著白大褂下來,他猶豫道:"蘇醫生,要不要換件衣服?"
他說得委婉。
因為我不僅穿著工作服,連妝都沒化。
陸遠約的是高檔餐廳,這樣去肯定不合適。
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做個合格的院長夫人,拚命融入他的圈子。
如今,我累了。
我隻想做回那個普通的醫生。
"有什麼問題嗎?"我反問。
他搖頭,"就是怕遇到醫院的領導。"
醫院高層對我的評價從來不高。
私下裏都說:"蘇薇薇?一個普通本科畢業的小醫生,也配做陸家的兒媳?"
我拉開車門,"是陸遠的領導,又不是我的。"
小王欲言又止。
到餐廳時,陸遠已經等在那裏。
看到我的打扮,他愣了一下,隨後笑道:"這樣的你,讓我想起實習時的樣子。"
"那時候我裝作普通住院醫生追你,現在想想,是不是特別幼稚?"
他輕描淡寫地提起往事。
我握緊餐具,心裏發堵。
"點菜了嗎?"我打斷他。
他正要招呼服務員,手機突然響起。
看到來電顯示,他眉頭微皺,還是接了。
"我在陪我太太吃飯。"他第一句就表明立場。
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聲音。
他立刻變了臉色,"你別急,我馬上到急診。"
起身時才想起還有我在座,匆忙解釋:"抱歉,急診科有個危重病人......"
我裝作理解的樣子:"去吧,病人要緊。"
他鬆了口氣,快速吻了下我的額頭:"你最懂事。"
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我安靜地用完晚餐才打車回家。
路上遇到連環追尾,我被甩出車外。
我被診斷為輕度腦震蕩,護士讓我聯係家屬,不要獨自離開。
我坐在急診科輸液大廳,正猶豫要不要給陸遠發消息,就聽見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陸遠。
他抱著一個女人快步走來,衝值班醫生厲聲道:"立刻準備手術室!"
值班醫生已經在安排了,他卻還是焦急地威脅:"要是沈醫生出了什麼事,你們這些實習醫生全都給我卷鋪蓋走人!"
我從沒見過他這樣失控的樣子。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溫和儒雅的陸主任。
我默默收起手機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晚晚,你怎麼在這?"
4
我不想跟他爭執,隻是淡淡道:"來看朋友。你不是說去做手術了?"
他眼神閃爍,快速瞥了眼搶救室,"嗯,一個實習醫生突然暈倒,我順路送過來。"
我仔細看著他的表情。
他麵不改色,說謊這件事,他顯然已經駕輕就熟。
我轉身要走,他拉住我的手腕,"外麵在下雪,我送你回去。"
話音未落,搶救室的護士衝出來喊道:"陸主任,沈醫生血壓又降了......"
他甚至來不及跟我說一句,就衝進了搶救室。
我站在走廊上,聽見護士站的人小聲議論:"不就是低燒脫水嗎?陸主任反應也太過了。"
寒風從走廊的窗戶灌進來,讓我更加清醒。
回家後直到第二天傍晚,他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我直接關了機。
沒多久他就推開了家門。
看到我在家,他鬆了口氣:"手機打不通,我擔心你腦震蕩會有並發症。"
他緊張的樣子幾乎讓我心軟。
他把我抱在懷裏,"對不起,昨晚那個實習醫生情況危急,我才沒顧上你。"
我木然道:"沒事。"
其實後腦一直在隱隱作痛。
他輕撫我的背,"我家晚晚最懂事了......"
"是嗎?"我輕聲問。
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醫院辦公室打來的。
"陸主任,沈醫生的專家工作站今天揭牌,等您來致辭......"
他快速回道:"知道了,馬上到。"
掛了電話就要鬆開我,"晚晚,醫院還有點事......"
我拽住他的白大褂,"能不能請個假,在家陪我一天?"
他愣了下,隨即揉了揉我的頭發,"乖,等儀式結束我就回來。"
他輕輕掰開我的手指,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我說我頭還是很疼。
可他還是走了。
臨走前,他說會讓助理送我去做個CT複查。
我在他走後開始收拾東西。
和陸遠一起生活這些年,家裏幾乎都是我的醫學書和研究資料。
可我一樣都不想帶走。
所有和他有關的回憶,我都丟進了垃圾袋。
小王來的時候,我正看著醫院內網的新聞。
沈亦可挽著陸遠的手,兩人一起為專家工作站揭牌。
掌聲中,沈亦可激動地擁抱了陸遠。
他沒有躲開。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裏全是溫柔和寵溺。
我按下暫停,畫麵停在這一刻。
"蘇醫生,陸主任讓我送您去做個檢查。"
我沒讓他進門,"不用了,我沒事。"
"這個文件麻煩你轉交給陸主任。"
說完我關上了門。
小王本想問問文件的內容,但我顯然不想多說。
他隻好拿著文件離開。
陸遠正在為沈亦可舉辦歡迎會,包廂裏都是他們共同的老同學。
小王剛要敲門,沈亦可就攔住他:"阿寒說了,難得同學聚會,不要打擾。"
小王無奈,隻能在車裏等。
直到深夜聚會結束。
陸遠打電話讓他上去接人,聲音已經有些醉意。
小王這才有機會把文件遞給他。
陸遠隨手打開,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字瞬間清醒。
他揪住小王的衣領,怒吼:"為什麼現在才給我?!"
沈亦可想拉住他,他已經拿著文件衝出去,一邊給我打電話。
電話卻是關機。
他在街上狂奔,手機不停有陌生號碼打進來。
他按掉了好幾次對方還在打。
最後不耐煩接起來,對方語氣凝重:
"請問是蘇薇薇醫生的丈夫嗎?她在去機場的路上出了車禍,車子墜入了海裏......"
陸遠臉色驟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