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婚紀念日那天,宋心奕的白月光去世了。
她得知後毒死了我,穿著婚紗在白月光的葬禮上自刎殉情。
“阿淼,你看見了嗎?那個害我們不能一生一世的混蛋死了。”
“我來見你了,我答應過你的,要跟你一起去來世,永不分離。”
五十年,因為一紙宋氏集團偷稅的證據,我與宋心奕互相折磨到白頭。
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償去陪伴她的白月光了。
而我也終於明白,再多的付出,再久的光陰都抵不過年少時的心動。
再睜眼,我回到了與宋心奕結婚的前一天。
從前種種,曆曆在目,叫人心痛難忍。
這一次我不再強求,選擇放棄。
宋心奕,去吧,去找你愛的人。
1
“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宋心奕冰冷刺耳的聲音傳來。
我下意識轉身,對上了她眼神裏的不耐煩。
心頭一震,我記得,這是跟宋心奕結婚的前一天。
這天,因為沒法取消婚禮,她跟我吵得不可開交。
但最終,為了宋家,她還是接受了一切。
我沉默,她眼中的煩躁愈發濃烈。
“不是你非要去拍婚紗照嗎?還說什麼沒有婚紗照的婚禮不完整!”
“現在又裝什麼死人?”
她就跟記憶裏一樣,不忿,強勢。
我淡淡道:
“我不去了。”
話落的瞬間,宋心奕爆發了。
“江澤!你到底想幹什麼?”
“逼我爸媽讓我嫁給你,好,我答應了,然後又非要拍什麼婚紗照,好,我也答應了。”
“明天就是婚禮了,你現在又想鬧哪一出?!”
她歇斯底裏,我靜靜的望著她,心頭莫名酸澀,竟鬼使神差一般問道:
“我可以吻你嗎?”
宋心奕有一瞬的怔愣,而後冷笑一聲語氣輕蔑道:
“你腦子就隻有下半身的那點事嗎?”
話落,她猛地吻了過來。
那吻很重、很深,我甚至無法呼吸,那感覺不像是在接吻,更像就是報複。
報複我的強娶,發泄胸中的恨意。
就在我想要推開她時,一道重重的推開聲傳來。
陳淼站在門口,一雙泛紅的雙眼緊盯著宋心奕,哽咽著開口:
“心奕.....你!”
宋心奕驚慌失措,連忙推開我去到他身邊。
“阿淼,你看到的不是真的,你聽我解釋...”
陳淼打斷她的話。
“不用了,我都明白,祝二位新婚快樂。”
說完,他推開宋心奕,轉身就往外走去。
宋心奕快步追去攔住他,而後指著我的鼻子怒道:
“江澤,我已經答應嫁給你了,你又何必用這種惡劣的行為讓阿淼誤會我!”
“你怎麼就這麼下作!”
她怒吼、憤怒。
眼中的恨意幾乎快要化為實質。
一如上一世無數次與我爭吵時的模樣。
我總是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給了她所有的好。
可她卻還是痛苦,還是不滿。
我早該明白的,她眼中沒有我,我做的再多也不過是無用功。
隻會招致更多的怨恨。
既然如此,那就一別兩寬。
2
我心底有些涼意,苦澀纏繞在唇齒間。
“宋心奕,我放棄了,去吧,去找你真正愛的人。”
她臉上劃過一絲詫異,而後立馬滿眼狐疑的盯住我。
“你又想幹什麼?”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借機傷害阿淼,我饒不了你!”
她擋在陳淼身前,如同一隻護雛的老鷹。
上一世,五十年。
我從未見過她這般在意我。
“我沒那麼無聊。”
說完,邁開步子往外走去。
出乎意料的,我並沒感覺難過,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前世,我為宋心奕蹉跎一生。
捧著一顆心交到她手裏,她卻棄如敝履。
最後毒死我,燒毀偷稅的證據後,自殺為陳淼殉情。
也許,我該去找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了。
回家的路上,母親打來電話。
“小澤,剛才宋家那邊來電話說你不打算結婚了,那就趕緊回來接管公司吧,你媽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電話那頭母親咳嗽聲叫我苦澀難言。
母親很愛我,知道我不願被家族束縛,一心隻愛宋心奕,從來沒有管過我。
她為了我,還花了大錢家拿到了宋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
我也正是用那一紙證據,讓宋心奕嫁給了我。
那時候我好蠢,一心覺得時間會改變一切,隻要讓宋心奕嫁給我。
我一定能慢慢融化她心裏的堅冰,叫她忘掉陳淼。
我笑了笑,對母親說道:
“好,我回家。”
掛斷電話回家之後,我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一直到傍晚,門鈴響了。
透過貓眼,我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正是宋心奕和陳淼。
拉開門,宋心奕見客廳裏擺放好的大包小包,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平靜的笑著,淡淡開口:
“出去旅遊一段時間。”
她聽著,神色緩和了不少,隨後話鋒一轉說起了來意。
“阿澤,謝謝你成全我們,今天的事是我衝動了。”
“雖然我們做不了夫妻,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是除了阿淼以外對我最重要的人,這給你的禮物,以表謝意。”
宋心奕遞來一盒珍藏版的樂高積木。
“阿淼知道你喜歡喜歡,特意給你挑的。”
望著這盒積木,心底湧起一股針紮般的痛。
我從小沒什麼朋友,父母也不在家,隻有積木陪著我。
所以,長大之後積木也成了我最大的愛好。
前一世的五十年裏,我多次邀請她跟我一起做積木遊戲。
她從來都是拒絕的,次數多了之後她就變得不耐煩了。
“你幼不幼稚,都多大了還玩這種東西!你還當自己三歲小孩嗎?”
“我麻煩你像個男人一點行嗎?去幹點正事。”
後來,她甚至趁我不在家,直接把我珍藏的積木全都燒掉了。
如今,曾經渴望的就在眼前。
但我好像沒那麼喜歡了。
“謝謝。”
我冰冷的語氣惹得宋心奕不高興了。
“你什麼態度?!”
“這份禮物可是阿淼的心奕,就算你再討厭我,也沒必要跟他甩臉子吧。”
她說完,一旁陳淼急忙拉住她。
“澤哥,心奕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別介意,她肯定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多想。”
望著眼前這兩人,我笑了。
夫唱婦隨,真是有意思。
江澤啊江澤,當初你怎麼就那麼蠢,明明她一點都不在乎你。
你還非要一心愛她,護她。
最後甚至落得個被毒死的下場。
你真是可笑又可憐。
3
我不想跟宋心奕爭論,那從來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累了,你們走吧。”
我下了逐客令,可她仍舊不依不饒。
“今天這事你必須給個說法!”
不理會她的憤怒,既然她不走我走就好了。
我轉身往臥室走去,她剛想追上來,陳淼一把拉住她。
“心奕,你太嚇人了,別這樣,我們今天來不是來辦正事的嗎?”
宋心奕聽著,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樣,猛地朝我吼道:
“江澤,周末是我和阿淼的婚禮,你一定要來!”
我轉頭,看見的是正因為自己剛才粗魯態度向陳淼道歉的宋心奕。
溫柔可人,眼中滿是愛意。
那是我從來見過的眼神。
原來,她並不是不會表達感情,而是想要靠近的人不是我。
此刻,心底好似有一根弦斷掉了。
我徹底的對宋心奕死心了。
“我知道了,有空的話我會去的。”
說完,我進了臥室。
母親發來消息,她給我訂了周末的機票回家。
很不幸,她們的婚禮,我去不了了。
不過,他們倆的新婚禮物我倒是應該準備準備。
望向桌上將那份關於宋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我想,既然決定與宋心奕此生不再相見。
那麼,這些東西也不該留了。
......
周末這天,我如期坐上了離開這座城市的飛機。
與此同時,宋心奕的婚禮也如火如荼的舉行著。
台上,新郎新娘深情對視,牽著彼此的手走上高台。
台下,嘉賓們歡呼著送上祝福。
宋心奕被麵前的男人緊緊拉著。
“心奕,終於,我終於可以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宋心奕有些發愣,不知為何,她曾經所渴望的婚禮如今成真了,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激動。
麵前的男人深情表白。
可她卻的眼神卻落到台下,那個為江澤特意準備的,現在還是空著的位子。
新郎新娘接吻,在歡呼聲中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此時,一個老人走了上了台,這人正是我家裏拍給我的管家。
他緩步去到宋心奕麵前,從懷中掏出拿出一張信封。
“宋小姐,這是江少爺送你的新婚禮物。”
宋心奕接過信封打開。
裏麵裝的正是當初我用來逼迫她嫁給我的,宋氏集團偷稅漏稅的證據。
她愣住了。
“為什麼?他去哪兒了?!”
管家沒有回應,隻是自說自話。
“江少爺托我轉告你,祝你新婚快樂,從此以後,再也不見。”
說完,管家大步離去。
......
當晚,一條標題為宋家千金逃婚的新聞衝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