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薑慕笙顫抖著嘴唇，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麼？”

“我有急事，我給你叫了救護車，很快就到了，阿姨會沒事的！”

許易拉開車門，不由分說的將人放到了路邊。

養母軟綿綿的靠在薑慕笙懷中，整個人散發著命不久矣的氣息。

薑慕笙扣住許易的手腕：“別......別走！這個點打不到車的！”

許易心裏也清楚，這個時候隻有自己是最合適的。

可是剛剛秦婉在電話裏威脅他，如果不去找她，那以後也就不要再出現在公司裏了。

他想著，養母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上次也這麼危急，不還是搶救過來了嗎？

隻要救護車一到，肯定就沒事了。

許易撫開薑慕笙的手：“你乖，我真的有急事。”

“什麼事比我媽的命還重要？！”

薑慕笙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她真的很害怕許易會走。

許易眉頭蹙的更緊了，眼底的為難也不作假。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放心，真的會沒事的。”

薑慕笙死死扒著許易不肯放手，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

“許易......我求求你，我媽......我媽真的要不行了，好多血......她吐了好多血......”

“不去醫院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

有那麼一刻，許易也動搖了。

可是下一秒手機響起，他看到秦婉發來的消息。

【十分鐘內我見不到你，以後你都不要出現了。】

許易一個巧勁掙脫，拉開車門打算離開。

薑慕笙膝蓋一軟，重重的跪了下去。

“砰！”

“你別走！我求你了！”

“砰！”

“我給你磕頭，求求你！”

“砰砰砰！”

不過幾秒，薑慕笙就已經磕破了皮。

昏暗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額頭。

薑慕笙看著許易轉身離開，決絕的背影沒有絲毫的停頓，眼淚順著眼眶滾落下來。

淚水糊了滿臉。

“轟隆”

雷聲響起之際，許易絕塵而去。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薑慕笙看清了許易不會回頭的事實。

她咬牙將養母扶起，想要將她背去醫院。

可是還未康複的手腕傳來鑽心的疼痛，一個不防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媽！”

薑慕笙連滾帶爬的將母親扶起，“你怎麼樣了？”

可惜，養母什麼反應也沒有。

冰涼的雨水混合著淚水流進嘴裏，鹹到發苦。

薑慕笙幾次努力，都沒能抱起養母。

“有沒有人啊......能不能救救我媽......”

她從未這樣無助過，也從未這樣恨過自己。

如果她一開始就答應秦婉分手，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樣的事。

“嗯......阿笙......”

懷中的養母發出輕微的呼喚，伸手想要擦掉她的眼淚。

“媽！你怎麼樣？你別怕！馬上......馬上就能到醫院了！”

“好......好孩子......媽不行了......你......你別怪自己......”

也許是回光返照，養母瘦弱的臉龐上有了些許不正常的紅潤。

“照顧好自己......媽......媽愛你......”

“媽！”

救護車的鳴笛聲越來越近，可是薑慕笙卻安靜得可怕。

任憑醫護人員將她和養母帶上車。

幾分鐘前，養母在她懷中斷了氣。

如今看著醫生搶救養母，她也沒有了反應。

原來人在最絕望的時候，連痛苦都是無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