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詩言委屈地紅了眼:「老公,我們的婚期就要到了,我想要漂漂亮亮嫁給你......」
男人深深吐出一口氣,還是低聲應了:
「好。」
「大不了,我們給她找最好的材料和醫生。」
隨著話音一同落地的還有霍向晚的心,碎成了粉末,再也拚不起來。
以前她蹭破了一塊皮,他都要心疼半天,又是心疼地幫她處理傷口,又是抓著她看家庭醫生,確認沒有任何傷疤後才答應放了她。
可現在,他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竟毫不猶豫地答應霍詩言割她皮的要求。
身體不住地打哆嗦,她的恐懼也沒有阻擋醫生們利索的動作,冰冷的刀刃像毒蛇似的,在她胸前的皮膚上不斷遊移著。
她能明顯地感受到,皮膚正被一寸寸剝離。他們切割的好像不是自己的皮,而是心底的臟器。
眼角澀得發疼,可眼淚早已流幹,再也流不出什麼。
頭頂刺目的燈光,越來越模糊,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一黑,終於暈了過去。
那一瞬間,護士的驚叫聲響徹手術室:「快!急救!病人出現休克反應了!」
霍向晚一醒來,就看見百裏相辰坐在他床邊沉睡,茶幾上放了一包外賣袋,手心還捏著一片止疼藥。
她靜靜地看著這個表裏不一的男人,那眉眼明明熟悉,卻陌生得很。
應該是拿了她的肝臟和皮膚,心底愧疚,才在她床前裝裝樣子吧。
明知道她眼裏揉不進沙子,竟還妄想左右逢源腳踩兩條船。
真是惡心,這麼想著,胃裏果真也翻江倒海起來。
「向晚,你怎麼樣?」
霍向晚抬頭,眼神譏諷:「我怎麼樣,你不是最清楚嗎?」
男人聞言一哽,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半晌說不出話。
「老爺子這兩天去出差了,家裏就我們幾個人,這火是怎麼回事?」
百裏相辰笑容僵住,搭在膝蓋上的手緊了又緊。
「是霍詩言?」
「昨晚她在房間裏點了香薰燈,後來一不小心打翻了,房裏的地毯遇火即燃......」
說到這,百裏相辰頓了頓。
「詩言不是故意的,我們婚期將近,這件事到此為止,好不好?」
霍向晚氣得發抖,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顫音:「受傷的是我,你憑什麼帶我做決定?」
百裏相辰陪小心到現在,見她還是不依不饒,麵上終於升起一股不耐:
「向晚,我知道你介意我結婚,但也不是你混交蠻纏的理由!」
「這件事我已經善後完畢,你聽話,乖一點!」
他一副指責的語氣,好像她在無理取鬧。
兩人四目相視,再無以前的柔情蜜意,隻剩下冷漠不耐和明晃晃的恨。
或許是被她眼底的恨意刺傷,百裏相辰轉開了眼,及時岔開了話題:
「你上次要的東西,我已經辦好了。」說著,拿過茶幾上的文件袋遞了過來。
霍向晚恨恨地看著他,半晌才拆開文件,抽出了文件,赫然是那張簽了字斷絕關係的協議。
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她終於和霍家再沒什麼關係了。
看她麵色平靜的模樣,百裏相辰終於暗吐出一口氣。
他又拿出另一份文件遞了過來:「這是霍家火災意外事件的簽字通知,你簽了吧,這事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