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劫匪選在這個偏僻的山郊,本身就是早有準備。
不出所料,方圓10公裏路口的監控攝像頭,不是壞掉,就是存在監控死角。
硬是一點都沒盤查出來人員轉移的痕跡。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上輩子,爸爸是怎麼找到媽媽蹤跡的。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片段,是爸爸跟著我上山的時候,一直盯著手表。
好幾個岔路口連我都不確定走哪條時,爸爸卻能篤定地選中正確的那條。
正是因為如此,上輩子,爸爸領著我,才能那麼快趕在劫匪轉移前,找到媽媽。
我趕緊抓住張元叔叔的袖子。
“爸爸有能找到媽媽的方法!他手裏一定有定位!”
警局裏。
劉好阿姨黑著臉,帶著顧隨姍姍來遲。
“顧先生,你實話跟我們說,現在江素究竟在哪裏?”
顧隨漫不經心地摟著陸清清,愛答不理。
轉頭一看到站在角落的我,還沒等我開口。
“啪!”
帶著厲風的手掌落在臉上,我被這股大力帶著偏過頭去,摔在地上。
隨後像個破娃娃一樣被顧隨揪著領子,拎起來:
“顧小景!你倒是有出息了!這輩子連警察局都拉來配合你們演戲了!”
“我不過就是想給清清過個生日,你們一個個在這上躥下跳,又是綁架又是要死要活的!”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眼裏的狠厲不像是看親生女兒,反而像是看仇人:
“賤種,告訴你媽!這輩子,她就算真的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離開清清半步!”
我頂著臉上的腫脹熱燙,和尖銳的耳鳴,氣憤地吼回去:
“媽媽真的被綁架了!你忘記上輩子,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那群人是怎麼對媽媽的嗎!”
我越說越氣,眼淚洶湧地淌出,似是要把兩輩子的怨氣吼出來:
“醫生都說媽媽的肚子都被攪爛了!但凡我們晚半步,媽媽都不可能活下來!”
顧隨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猶豫。
就在這時,一雙白皙的手附上了他的肩頭。
是沈清清。
她泫然欲泣地說道:“小景,我知道你和江素姐不喜歡我,但是也沒必要用這樣的伎倆來侮辱我,我不像你們一樣,有警察局做靠山。”
“醫生都要給幾分薄麵,連肚子打爛這種謊話都說得出口。我就一個人,也就是顧隨可憐我,給我一口飯吃而已。你們何必這樣趕盡殺絕。”
看著沈清清這番惺惺作態,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果然,接下來,無論大家如何勸說,包括給他看剛才在現場拍到的,沾滿媽媽血跡的棍棒和血衣的照片。
顧隨都一概不信。
哪怕劉好阿姨氣得要揍他一頓,他也巋然不動。
反而滿臉譏笑地看著張元叔叔:“我說江素這一世怎麼這麼大陣仗,這是連背後的情人都搬出來一起演戲了。”
“我就好奇了,你們平常怎麼偷情的?我給江素皮下裝了定位器這麼久,都沒抓到你們。”
“隻能說張大隊長口味重,連我玩壞的破鞋都上趕著來要。”
張元叔叔年輕的時候追求過媽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隻是媽媽因著想要爺爺奶奶照顧自己的恩情,決定要嫁給顧隨,所以婉拒了張元叔叔的示愛。
兩人隻是多年的同事,朋友。
但顧隨永遠不失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媽媽,他自己光明正大的一次次出軌,卻臆想著媽媽也在外麵偷人。
要不是99次的親子監測都顯示我和他有血緣關係,怕不是他早就把我當成媽媽出軌的證據掐死了。
所有人都憤怒地盯著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素來喜怒不動聲色的張元叔叔,突然摘下了頭頂的帽子,脫掉了警服外套,露出底下的常服T恤。
轉了轉手腕,瞬間一拳就衝著顧隨的鼻子招呼過去。
“嗷!”
顧隨的眼淚都痛得飆出來了,想還擊,卻被一個裸絞卡死在地上。
沈清清大喊著:“警察打人了。”
周圍所有人卻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去,當看不見。
“我脫下警服了,現在我就隻是張元。”
張元叔叔死死地卡著顧隨的手臂,冷聲說道:“現在,立刻打開定位,告訴我江素的位置,否則這支手臂就別要了,我數到三。”
顧隨恨恨地盯著張元叔叔,嘴上還在罵罵咧咧:“我就說你們有一腿!張元你死定了!我要找律師告你們!”
“1、2、3!”隨著張元叔叔冷臉數數,顧隨的手臂也被拗成了一個奇異的弧度。
他嗷嗷叫著,隻能被迫妥協。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顧隨打開了手表的定位。
隻一眼,顧隨就冷哼了一聲:
“我就說江素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就喜歡玩這種賊喊捉賊的把戲。什麼綁架!她現在就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