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在原地,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掛斷的電話。
暴雨前的夜風透過窗吹進來,帶著潮濕的水汽。
天色也黯淡下來。
如同我和陸知南,見不得光的,以兄妹名義。
曖昧過,親密過,相互依靠過的三年。
直到管家領著人,把生日蛋糕推上來時。
陸知南依舊沒有要出現的意思。
在場的賓客都是人精。
不少人都猜到了陸知南的去向。
哪怕氣氛依舊熱鬧。
可眾人看向我的眼神裏,卻都多多少少,帶了些憐憫。
哪怕沒人知道我和陸知南的真正關係。
可這些年,作為陸知南身邊唯一的女伴和最寵愛的妹妹。
我陪在他身邊,替他擋酒,為他低頭賠笑。
做盡了一切他需要的事。
名利場上混慣的都是人精,哪會看不出我對他的感情?
也自然看出了,陸知南今天沒有到場。
是已經做了選擇。
蠟燭點燃時,我閉上眼睛。
習慣性地在心裏許願。
希望陸知南事業有成,接管陸家。
希望我和他......
“小姐。”管家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蕭總來了。”
能讓他不顧我在許願,也要出聲打斷的。
隻能是蕭家那位,大我八歲的掌權人。
可我記得,蕭疏從來不愛露麵。
不管是誰,遞去的請柬都是石沉大海。
我也從沒在應酬交際的場合見過他。
抬眼時,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黑色大衣,金絲眼鏡,斯文冷淡的模樣。
看清他的臉時,我微微一怔。
那晚走廊的拐角,被他拉進懷裏親吻的畫麵不受控製地在腦海中閃現。
我甚至發現,我還記得那天接吻時,他攬住我的腰,把我按進他懷裏時,掌心的熱度。
和他金絲眼鏡後,盡量克製卻依舊灼熱的眼神。
四目相對時,我本能地有些想躲。
蕭疏倒是神色如常。
他對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開口時一如既往的簡短:“來。”
燈光下,他手裏的項鏈閃過漂亮的光澤。
吊墜是海棠花的模樣。
他低下頭,耐心地把我垂落在肩頭的發絲撥開。
替我扣好項鏈時,他的聲音在耳邊劃過。
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
“還你一次。”他問,“還滿意麼?”
我沒有答話,隻是拿起桌上的酒杯。
遞給重新站直的男人。
“蕭學長,好久不見。”我對他一笑,“我敬您。”
他沒接酒杯,隻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沉默是上位者的特權。
很快就有人開口替他回答我:“妹妹,蕭總不喝酒的......”
我端著酒杯的手沒動,眼神也依舊留在他身上:“是麼,學長?”
滿場寂靜。
直到我快端不住酒杯的時候。
蕭疏終於伸手接過那隻酒杯,和我輕輕一碰:“生日快樂,小棠。”
依舊客氣疏離的語氣。
叫我名字時,嗓音卻低啞下去。
如同那一日,漫長的攻城略地之後。
男人附在我耳側,輕聲叫我的名字。
尾音低沉,帶著滿足後的欲。
“今晚的事,抱歉,小棠。”
哪怕他隻是喝了一杯酒,就轉身離開。
也足夠讓我被今天的賓客重新包圍,連連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