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言晟像塊木頭被她吻著,未動。
終於回過神,推開她走過來,厲聲質問我:“江雨柔!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此時他的眼裏隻剩下了恨。
我心灰意冷,嘴唇微動:“厲言晟,這是你的親骨肉啊......”
話音落下,意識徹底陷入黑暗。
我是被疼醒的,整個人無力地癱在床上。
鮮血早已浸透了床單,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我費力地睜開眼,虛弱道:“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厲言晟站在床邊,沒有動。
垂眸看著我,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背叛我,你就該受到懲罰!”
我想掙紮、想逃跑、可身下的血不停地流著,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我顫著手,想去抓住他的手臂,卻被他毫不猶豫地甩開。
“剛好,”孫甜甜的聲音響起,笑盈盈地盯著我看:“我的課題研究正缺一個真實自然流產的母嬰案例,今天這狀況剛好可以觀摩記錄。”
她偏頭看向厲言晟:“我這份數據資料想加一段胎兒宮內死亡的前後反應,你在這方麵是專家,給我好好講講,好嗎?”
厲言晟靜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們站在一旁,對著虛弱的我,冷靜分析著我體征變化的每一個數據。
他甚至耐心地指著孫甜甜做觀察筆錄,細致入微地教她如何判斷胎心的逐漸減弱。
而我隻能痛苦地弓起身體,淚如泉湧。
孫甜甜看著虛弱的臉,笑得愈發溫柔:
“姐姐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俯身靠近,幫我攏了攏發絲,動作輕柔,聲音卻透著寒意:“等孽障流掉了,說不準言晟哥哥就不怪你出軌了。”
我氣得渾身顫抖,拚命想開口說話,喉嚨裏卻隻有斷斷續續的氣音。
心口的怒火與委屈翻滾,卻像被無形的手扼住咽喉。
孫甜甜見我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貼近我耳邊,小聲道:“想解釋、想罵我、還是想打我?可惜啊,你無能為力。”
她直起身子,嬌嗔地對著電腦前為她整理材料的厲言晟說:“她被我戳穿了真相,氣的直發抖,恨我成這樣......她以後不會惡意報複我吧。”
“言晟哥哥,到時候你可要保護我啊。”
厲言晟的臉黑了一個度,孫甜甜自覺地不再說話了。
病床上的我,心如死灰。
我失血過多,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有眼神還透著掙紮與倔強。
不知過了多久。
診室裏刺鼻的血腥味已濃得令人窒息,我渾身冰冷,體溫驟降,像是被浸在血泊裏。
我知道,我快撐不住了。
劇烈的腹痛一陣比一陣強烈,我嘴唇開合:“救我......”
我的手,碰到了過來給孫甜甜送鋼筆的厲言晟衣角。
可他的眼神,沒有憐惜,沒有動容,隻有深深的厭惡與諷刺。
“別演了,流點血死不了。”
“這都是你活該,自找的!”視線掠過我血跡斑斑的雙腿,冷道:“這孽障必須死!”
孽障?
那是我用命換來的孩子,他卻連看一眼都不屑。
他是婦科聖手,人人都說隻要他出手,一定會母子平安。
可他卻親眼看著自己孩子死去!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我受盡痛苦好不容易受孕的生命流逝。
我的骨肉正在剝離,在掙紮,在慢慢地死去。
我的眼神黯淡,嘴唇微顫:“對不起寶寶,是媽媽不好,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我徹底閉上了眼。
護士進來送文件,走過來看了我一眼。
臉色刷的一變,大喊道:“醫生,她休克了!”
“什麼?怎麼回事!”厲言晟終於停下有所動作,將心思從孫甜甜身上回到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