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壽辰那日,皇上將幾卷世家子弟的庚帖遞到我麵前,命我擇一人為婿。
我抬手一指,徑直選了本科狀元。
滿殿嘩然,連太後手中的佛珠都驚得散落在地。
京中誰人不曉,永安郡主顧清歡癡戀前科狀元裴城三年。
兩年前裴城圍獵遇險,我甚至豁出性命替他擋下一箭,險些喪命。
前世,我終究嫁了裴城。
卻在成婚一年後,發現他竟兼祧兩房。
他逼我每日給大嫂奉茶請安,替他遮掩這荒唐賬。
後來陛下知曉此事,大嫂被灌下鴆酒。
裴城認定是我告密,從此恨我入骨。
我遭他冷落,最終鬱鬱而終。
重活一世,我決定離他遠遠的,成全他與大嫂的“佳話”。
可沒想到,當賜婚的聖旨下來後,裴城竟當眾反悔,紅著眼闖進我的閨閣。
......
我從偏殿出來,就看到被數十名世家子弟簇擁著裴城。
“永安郡主。”有人搖著輕扇輕笑,“聽下人說,陛下賜下幾卷世家子弟的庚帖,郡主可是看也不看便指名要嫁裴郎?”
“我瞧著啊,郡主怕是在禦書房長跪不起,涕淚橫流地求陛下賜婚呢!”紈絝子弟眼中滿是戲謔。
“聽說郡主前日瞧見裴郎騎馬經過朱雀大街,追著馬車跑了三條街,這般癡態,可不就是非裴郎不嫁?”
話音未落,眾人已笑得東倒西歪,連宮女都忍不住低首掩唇。
裴城聽狀,眉間浮起不耐:“顧清歡,你好歹是郡主,總不至於真做出像那市井癡女般,巴巴兒地伏在禦案前哭求賜婚這等沒體統的事吧?”
我攥緊裙擺,心中五味雜陳,“裴公子多慮了,我未求嫁於你。”
眾人一聽,有人擊掌笑道:“裴郎,想不到郡主居然也會學欲擒故縱的把戲啊!”
“這般說辭,連三歲孩童也哄不過!”
直到其中一個清亮嗓音響起:“那我們就恭喜裴郎了,這皇家禁軍大統領的虎符以後可要握在兄台手裏了!”
剛才的哄鬧聲驟然死寂。
此刻眾人方才如夢初醒,麵麵相覷間想起。
我父親護駕有功,獲封異姓王,陛下更是下旨:永安郡主駙馬以後可世襲皇家禁軍大統領之職。
賀喜聲接連響起。
裴城垂眸把玩玉佩,嘴角勾起的弧度卻掩蓋不了他冷漠的聲音:
“郡主這如意算盤,打得倒是精妙。”
話音未落,他忽然抬眼,欺身上前。
“前世的錯,我不會再犯,若要我娶你,除非陛下下旨,允我兼祧兩房,否則郡主還是另尋佳婿吧。”
我心中感到驚訝。
原來,他也重生了。
我剛要開口,大嫂抱著我的風衣走了過來:
“郡主,你要的風衣。”
這話讓我有些疑惑,正想問為什麼會在她手上。
裴城麵色不虞:“郡主使喚人也要有限度,她是我大嫂,不是你王府的使喚丫頭!”
“裴郎,休要錯怪郡主!”大嫂急忙解釋,“方才在路上遇見綠兒姑娘,她急著去淨房才托付於我。”
裴城冷笑一聲,譏諷道:“大嫂,你就是太心善了,如果不是她授予的,難不成郡主貼身宮女連個跑腿的小太監都使喚不動?”
說完,他猛然抓起風衣甩向我,留下一句狠話:“以後別再玩這些小把戲。還有,郡主還是好好想一下我的話吧,這是郡主唯一的機會。”
話音未落,他已攬著大嫂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