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若雪。

她穿著我曾經的獲獎設計，閑適地靠在牆邊，嘴角掛著冷笑。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甚至朝我揮了揮手，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混混們看我分神，抓住機會奪走了資料袋，開始對我拳打腳蹤。

我蜷縮在地上，任由疼痛席卷全身。

「記住，安分點，別再找事。」其中一人警告道，然後將資料袋撕得粉碎。

回家時，我全身都在顫抖。

母親看到我的臉，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我以為她終於會關心我一次。

「你這是怎麼了？趕緊處理掉，別讓你爸看見！」

她壓低聲音，

「他明天有重要會議，你可別給家裏惹麻煩！」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清瑤？」熟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顧夜塵站在客廳門口，深邃的眼眸落在我滿是傷痕的臉上。

我心中湧起期待，也許他終於會看見我的痛苦。

「又去哪裏惹是生非了？」他皺著眉頭，「你知道你現在代表著林家和顧家嗎？注意你的形象。」

七年的癡纏，換來的就是這樣的關心。

「你知道林若雪做了什麼嗎？」我冷笑道，直視他的眼睛。

他眉頭微皺，還沒來得及回答，林若雪就從他身後走了出來。

她一見我就哭了起來，瞬間淚如雨下。

「妹妹，你為什麼一直誤會我？」她抽泣著撲進顧夜塵懷裏，「她一直跟蹤我，還找人調查我，我好害怕......」

顧夜塵的眼神立刻變得嚴厲，他摟住林若雪的肩膀，對我說：

「清瑤，適可而止。」

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我看著他，這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竟然在明知我傷痕累累的情況下，還站在傷害我的人那邊。

不解釋了，沒必要了。

我轉身回房，木然地處理著傷口。

回房後不久，房門被輕輕敲響。

我以為是母親良心發現，打開門卻隻看到一個精致的盒子。

盒子裏是一瓶墨綠色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草藥香。

附言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保護好自己，獵物，要自己動手才有趣。——墨淩風」

我盯著那個簽名。

這個「瘋子」既像在關心我，又像在挑釁我。

聽著傭人們的閑言碎語。

「林若雪小姐又去顧家老宅了，每次都是深夜才回來。」

「聽說都是去禮堂，也不知道祈求什麼福氣，可真虔誠啊。」

虔誠？我冷笑一聲。

趁著夜色，我悄悄潛入顧家老宅。

保安認識我這個「顧少未婚妻」，輕易放行了。

佛堂在後院深處，冷清無人。

我貼著牆根前行，生怕驚動了夜裏的精怪。

佛像前的香爐還冒著青煙，有人剛來過。

我環顧四周，尋找著可能的蛛絲馬跡。

佛像底座的一道縫隙引起了我的注意。

指尖輕輕一推，暗格應聲而開。

一本包著錦緞的日記本。

翻開第一頁，顧夜塵清冷的字體映入眼簾：

「今日又夢到七年前那場大火，若不是那個小女孩相救，我恐已命喪黃泉......」

心跳漏了一拍，那場火災......不就是我救的他嗎？

我急切地向後翻頁，眼睛幾乎要貼在紙上：

「林若雪說她就是當年救我的人，她的證據是珠子，散發著特殊的凝神香氣......」

什麼？！

我手中的日記本幾乎要被捏碎。

那串珠子分明是我的！

是母親家族祖傳的「凝神香」製成，我十歲生日那天得到的。

那年夏天，我看到佛堂起火，顧夜塵被困其中。

衝進去救人後，那串珠子落在了他身邊。

林若雪，你卑鄙至極！

我繼續翻閱：

「對不起，清瑤。我欠若雪一條命，隻能以婚約作為償還。」

「利用清瑤穩固兩家關係，這很不光彩，但我別無選擇。」

「等時機成熟，我會給清瑤自由，娶若雪為妻......」

原來在他眼裏，我隻是交易的籌碼，隨時可以丟棄。

腳步聲突然從外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