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瑩瑩臥室裏的聲音仍在繼續。
顧爍易貪婪的神情突然讓周熙染覺得無比惡心,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心裏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捂著自己的唇,轉身逃離,一路跌跌撞撞的都顧不得會不會把老宅裏其他的人吵醒,如困獸、般慌不擇路,接連摔倒了好幾次,顧不得身體上鑽心的疼,衝進自己的臥室,重重地反鎖上了屋門。
第二天一大早,不等跟周老爺子報備,她就收拾東西準備回自己的公寓,卻不想一推開門就剛好撞見了從周瑩瑩臥室走出來關上門的顧爍易。
四目相對,他眼底沒有半分慌亂。
隻是疏離地遠遠睨著周熙染,如同在審視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周熙染嗤笑出聲,眼底的涼薄帶著嘲弄:“在自己大嫂的房間裏呆到天亮,你們顧家的禮義廉恥看樣子都讓狗吃了,還是說捧嫂子的腳就這麼讓顧二少欲罷不能?”
明晃晃的挑釁,可顧爍易卻毫無波瀾,眼底的寒意更沒削減半分,隻是扯了扯唇角,將昨晚那句話又還給了她:“關你屁事?”
周熙染心中的怒火和無力各摻了一半。
周瑩瑩她憑什麼?
憑什麼她一個跟周家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的野種,自小混跡在落敗貧窮到連學都沒好好上過,當麵乖巧背地裏壞事做盡,卻能討所有人喜歡,一天一天的奪走了原本屬於她的一切。
不過算了,靠爭靠搶靠卑微的乞求都叫不醒換不回的人,不值得她在乎。
“今天下午十裏場有賽車,你會去參加嗎?”
周熙染話鋒一轉,問了顧爍易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顧爍易果斷拒絕:“不去。瑩瑩說有危險,怕她擔心我已經很久不賽車了,你想去可以換個賽車手給他做領航員。”
“巧了,主辦方邀請了你大哥,他沒時間讓周瑩瑩代替他去。”
周熙染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後麵的話。
顧爍易立刻改了話風:“好,那就一起吧。”
周熙染的鼻尖突然酸脹,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離開了周家老宅。
她直接去了賽車場,提前好久完成了所有車輛和數據的檢測準備。
給顧爍易做領航員這麼久,這些本不該她做的事情漸漸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任何人去做她都不會放心。
但因為周瑩瑩隨口的一句“賽車太危險”,向來視賽車如命,多少人都勸不回頭的他就再也沒有碰過賽車,連一句道別和解釋都沒有,就在一場萬人矚目的大賽上放了她的鴿子。
讓她一個人麵對所有粉絲和整個教練服務團隊的質疑和責罵。
周熙染扣上本子,直起已經發酸的脊背,側頭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的看台上顧爍易已經站在那裏了。
他身高腿長,陽光籠罩在周身形成金色的光暈,瘦削的臉龐棱角分明,眉眼唇鼻都精致好看,永遠是塞車場上最耀眼的存在。
過去的七年,周熙染總是會第一時間撲上前,雙手緊緊環住他的窄腰,像極了要糖吃的小孩說盡自己已經完成的事情,讓他誇誇自己。
如今想來,自己像極了小醜,讓人如猴戲般觀賞了這麼久。
沒一會周瑩瑩就來了,顧爍易立馬帶著笑意迎了上去。
她一襲絲綢長裙,剛好露出小腿之下的位置,一雙精致的定製高跟鞋包裹著瑩白的雙腳,每走一步都搖曳生花,長發隨風輕輕飄動,發絲在顧爍易的肩頭糾纏,讓他整個人都癡迷的挪不開眼睛。
“熙染姐,你來得這麼早啊。”
周瑩瑩遠遠看到她,嬌俏地揮手打著招呼,然後不顧工作人員的阻攔,拎起裙角就一路小跑了下來,執意穿插賽道,驚起了一連串的刹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