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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別過頭，不再看他。

我知道沈爸爸在想什麼。

無非是不想沈家斷了後。

沈家有遺傳的基因病，簡單來說就是不孕不育，需要和特定的基因結合才能生下孩子。

而我，是沈爸爸通過基因篩查，唯一能和沈以誠基因結合的人。

他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資助了我十年。

如今，我和沈以誠也結婚十年。

這個恩，我報完了。

這十年，沈以誠對我始終不太熱情，甚至是厭惡。

可我從不在意，反正也是為了報恩。

隻要，我的孩子快樂就好。

可是現在，我想到女兒蒼白的臉，眼淚不受控製。

見我沉默良久，沈爸爸再次開口哀求。

“筱婷，求你看在我這把老骨頭的份上，再原諒以誠一次吧。”

我隻是僵硬地轉頭，眼中都帶了一絲譏諷。

“如果是為了孩子，您知道的，這個缺陷隻會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嚴重、以誠今年已經三十了，就算還能生，也是非死即殘。”

房間裏再次陷入沉默。

最終，沈爸爸無奈地歎息。

“筱婷，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都知道。”

“我老了，也看開了。你想走就走吧，是我們沈家對不住你。”

他遞給我一張黑卡，說是對我的補償。

我沒有拒絕。

回到家的時候，偌大的家裏靜悄悄的，再沒有往日女兒的笑聲。

沈以誠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一開口就是譏諷。

“顧筱婷，你現在趕緊收拾東西來醫院照顧娜娜，娜娜坐月子吃不慣外邊的飯。”

聽到沈以誠聲音的瞬間，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同時，我腦海裏又浮現了女兒乖巧可愛的小臉。

她總是怯生生地問我，“爸爸是不是不愛我？”

“媽媽，我好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我強忍著惡語相向的衝動，掛斷了電話。

下一秒，電話再次響起。

沈以誠的怒火噴薄而出。

“顧筱婷，你還拿喬上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看中了我們家的錢！你就是我們家花錢買的保姆。”

“叫你伺候娜娜，是你的福氣。”

我聽著這些話，隻覺得心裏一片麻木。

聽多了，竟生出一絲可笑。

電話那邊傳來他無休止的辱罵。

“還有你那個女兒，小小年紀跟你一樣，就會耍心眼子。”

“我看娜娜說得對，孩子像媽，你就不配生下我的孩子！”

他輕蔑的語氣還是刺痛了我的心，我再也忍不住怒罵。

“沈以誠，你就是個畜牲！”

沈以誠震驚。

“顧筱婷，你瘋了？”

我歇斯底裏吼道。

“芸芸已經死了，你不配提她！”

沈以誠噗嗤一笑。

“顧筱婷，你可真是個好母親，就隻是因為嫉妒娜娜給我生了個兒子，竟然連自己女兒的生命也拿來開玩笑！”

“你要永遠記得，如果不是你，我和娜娜早就應該有孩子了，怎麼會等到現在？顧筱婷，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賤人！”

我幾乎要忍不住心裏的怒火，想把沈以誠不可能可以和別人有孩子的事說出來，但想到曾經答應沈爸爸的事，最後也隻能咬緊下唇。

沈以誠還在喋喋不休。

“行了，別裝了，趕緊收拾東西來醫院照顧娜娜，反正女兒不在家你也沒事做，你不是最會伺候人嘛，你好好伺候娜娜，說不定我心情好了就能讓你再懷一個。”

我跌坐在沙發上，沒有開口。

沈以誠的耐心耗盡，張嘴威脅。

“顧筱婷，我給你十分鐘，你要是不出現在醫院，我就把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發網上去，讓大家都看看你有多下賤！”

我顫抖著手推倒了茶幾上的東西，玻璃碎了一地。

女兒畫的全家福掉落在地上！

畫上的女兒笑得那麼開心，可是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淚水決堤。

我打開手機，將女兒的死亡證明發給了沈以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