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一直圍著我的大旺沒出來迎我。
稍有疑惑,往臥室走。
林文斌突然把我拉到餐桌上,碗裏放著一塊肉,叫我吃了補身體。
我抬頭看見坐在主位的蔣欣安。
她怯生生的扯了扯林文斌的袖子:
“薇薇姐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一樣,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林文斌卻強硬的按下她,看我的眸光冷硬:
“人是我叫來的,這是我家,你別太不識好歹。”
我沒心思搭理他們的一唱一和,兀自坐下吃飯。
肉一入口,林文斌和蔣欣安對視一眼,突然默契的溢開笑:
“瞧她那蠢樣,不是說從小養大的狗嗎?怎麼都嘗不出來啊!”
筷子猛然落地。
我怔了片刻,眼淚忽然不受控製的流下來。
使勁摳著喉嚨幹嘔,涕淚橫流去搶那鍋肉。
蔣欣安一把將我推倒,滿臉享受的咀嚼肉塊:
“薇薇姐手藝真不錯呢,就是不知道那小畜生被主人親手剁碎,會不會委屈哭啊......”
我聲嘶力竭讓她道歉,林文斌卻沉下臉:
“安安和你鬧著玩呢,你為了一個畜牲搞成這幅瘋瘋癲癲的樣子,自己不也吃的滿口流油嗎,真惡心。”
他轉頭就衝秘書挪揄道:“整天把那小畜生當個寶,不知道是不是網上說的,太寂寞了和大型犬搞......”
兩人誇張的笑聲刺的我頭皮發麻,巨大的恥辱感滅頂襲來。
我冷冷看著眼前的兩人,平靜道:
“林文斌,我們離婚吧。”
林文斌像是不可置信,神色晦暗不明“你說什麼?離婚?”
“和我離婚,然後回去繼續找你的小叔叔陪睡?你把我當什麼?垃圾中轉站嗎?”
他瘋了一樣狠狠扯住我的頭發,冷笑:
“一條狗就值得你和我離婚是嗎?我在你眼裏還比不上一個畜生?”
頭皮劇痛,我嗚咽著掉眼淚,嘴裏似乎還殘餘著肉腥氣,激得我陣陣作嘔。
“天呐......文斌哥,你這也太不憐香惜玉了!薇薇姐會痛的!”
蔣欣安嬌聲驚呼,壞笑著故意碰倒桌上的碗碟。
“哎呀,薇薇姐辛苦烹調這麼久的狗肉,好可惜啊......”
鋒利的碎片散落一地,被拖行的膝蓋瞬間皮開肉綻。
我尖叫出聲,在地上扭的像隻蛆蟲,眼淚糊了一臉。
“痛!好痛!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我疼的受不了了,死死攀住林文斌的腿,咬著唇拚命搖頭。
林文斌皺了皺眉,目光落在我身下大灘血跡,瞳孔一縮,驟然放了手。
還未說什麼便被打斷。
“我想到個好主意!”
蔣欣安蹦蹦跳跳跑過來,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薇薇姐不就是心疼她的狗才鬧脾氣嘛,現在撒了也浪費了,殘渣都給薇薇姐吃掉好了......”
說著,她用筷子夾起一塊碎肉,笑眯眯遞到我嘴邊:
“薇薇姐,你吃呀!不吃狗狗不就白死了嗎?你是它的主人,你最應該吃呀!”
我紅了眼,不管不顧狠狠撲向她,拚命咬住她的胳膊。
“啊......”
蔣欣安很短促的尖叫一聲,聲音又軟又委屈。
“文斌哥!薇薇姐發瘋了嗚嗚嗚,好疼!文斌哥!”
很快,林文斌怒火中燒,毫不留情一把拽著我的長發,用力向後扯。
“許薇薇,你踏馬發什麼病?”
整張頭顱的皮肉寸寸緊繃,發根大片嘶裂的脆響。
“嘭”的悶聲,我像垃圾一樣被狠狠踢開,摔進滿地碎瓷,疼的連嗚咽都發不出。
不遠處,蔣欣安嘟起嬌豔的唇,含著淚把嫩生生的胳膊湊過去。
青灰的齒痕不重,邊緣滲出幾滴血珠。
林文斌眼底赤紅,突然轉身拽住我,大掌狠狠扼住下頜。
“不是喜歡咬嗎?我踏馬就讓你咬個夠......”
碎肉混著細小瓷片的碎渣,囫圇塞進我口中。
幹嘔,止不住的幹嘔。
喉頭劇烈痙攣著,胃酸倒灌進嘴裏,連眼底都澀痛一片。
“吃啊,怎麼不吃!不是最喜歡這個小畜生了?”
他卻譏誚的看著我,掌心用力捂住我的唇,逼迫我把那團血肉咽下去。
良久,他甩開我,嫌棄的擦了擦手心,重回蔣欣安身邊。
“吧唧”一聲,少女在林文斌靠近時臉上偷親了一口,笑中含淚。
“好啦好啦,都怪我嘴太笨了惹得薇薇姐生氣,她討厭我也是我活該的,你可不許怪薇薇姐,給我個麵子嘛!”
林文斌摸了摸臉,笑得很無奈:“你呀......”
他溫聲斥她,小心翼翼撫上那處傷痕:
“總是這麼心軟是要被欺負死的,一條破狗就戳她肺管子了,真當自己是聖母了,吃豬吃羊時怎麼不作成這樣,哪來的矯情勁!”
蔣欣安小聲哼唧“你嘴也太壞啦!你護著我薇薇姐又要更討厭我了!壞死了!”
她撒著嬌“還是痛,你吹吹嘛,吹吹就不疼了......”
我垂下眼,盯著自己四肢上皮肉外翻的猙獰血痕,胸腔像破了一個大洞,涼意入骨。
我僅有的,那隻滿眼都是我的小狗。
以前是個胖胖的漂亮金毛犬。
現在一部分碎塊還乖乖躺在我的肚子裏,委屈巴巴搖著小尾巴。
兩行淚無聲滑落。
我哽咽著匍匐在地上,壓彎脊骨,一寸寸收斂地上的碎肉與殘肢。
手掌不斷被碎瓷劃破、紮透,可我隻是認真的撿起肉塊,小心翼翼放進懷裏。
不要怕,不要怕,媽媽不吃你了。
媽媽要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