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一陣鬱結,
這個江雨煙,真是狂妄自大,
不過沒事,當忍則忍,待會,有的是她哭的時候!
我深吸一口氣,抬臉揚起笑容:“好啊,嫂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命人去備茶。”
在座夫人們紛紛倒抽一口涼氣。
“謝妹妹,這如何使得?你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啊!”
“是啊,這......”眾人七嘴八舌地勸道。
我抬手拭了拭眼角,淒然道:“無妨的......誰讓嫂子懷了夫君的骨肉呢?我......我自當退讓。”
江雨煙得意地揚起下巴:“算你識相。”
丫鬟奉上茶盞,我恭敬地雙手捧起遞去。
誰知她突然抬腳狠踹在我膝窩:“敬主母茶,連跪都不會嗎?”
我順勢跌倒,滾燙的茶水盡數潑在她裙擺上。
“啊——”江雨煙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謝昭嵐!你是存心要燙死我是不是!”
她直接癱坐在地,捶地哭嚎。
“大家快看看啊!謝家小姐好大的威風!”
“自己生不出孩子,還要斷了雲家的香火!”
她故意扯鬆衣襟露出肚皮:“我肚子裏可是雲澤的骨血啊!”
婆母立刻撲上來抱住她的肚子,老淚縱橫地哀嚎:“造孽啊!雲澤你快來看看啊!這就是你千求萬娶的好媳婦!如今竟要當眾害死你的親骨肉!”
滿堂夫人頓時改了口風。
工部侍郎夫人搖著團扇道:“謝妹妹,女子以柔順為德。肩祧兩房雖是少見,但為子嗣計......”
“正是呢。”另一位夫人接口,“既然你答應了做小,合該與她好好相處......”
我心裏冷笑,這群人見風使舵,唯馬首是瞻,
見我服了軟,就開始改了口風,
想我謝昭嵐金尊玉貴二十年,還是第一回受這種鳥氣,
沒事,再等一刻鐘 ,
剛剛報信的小廝趁亂塞給了我一封密報,
那隨軍殉葬的密旨,已經在路上了!
一旁,江雨煙見眾人附和,哭嚎得愈發淒厲。
她捶胸頓足地尖叫:“我要去找雲澤!讓他看看你這毒婦的嘴臉!你這種善妒的賤人,就該被休回娘家!”
我忍不住,怒極反笑。
“好啊!你去找啊!”
“黃泉路不遠,你死了就能見到他了。”
江雨煙渾身發抖,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謝昭嵐!你瘋了!你竟敢咒雲澤去死!”
婆母也跟著開腔:“就是!你這個瘋婦,竟連自己的夫君都敢詛咒!”
“雨煙別怕!我這就去報官,讓衙門把這瘋婦抓進大牢!”
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我冷眼旁觀並未阻攔。
我冷笑著逼近江雨煙,在她耳邊輕聲道:“江雨煙,我告訴你個秘密吧......”
一陣耳語,話音剛落,江雨煙瞳孔驟縮,渾身劇烈顫抖:“不!不可能!你騙我!”
尖叫聲刺破屋頂。
廳內頓時炸開鍋。
“謝昭嵐說什麼了?”
“怎麼給她嫂子嚇成這樣?”
夫人們交頭接耳,卻無人敢上前。
江雨煙猛地捂住肚子,歇斯底裏地尖叫:“我知道了!這都是你的毒計!你想騙我離開,好獨占正室之位!”
她踉蹌著後退幾步,眼中閃著瘋狂的光:“雲澤馬上就要封侯了,我死也不會走!”
“我要告訴婆母!讓她休了你這個不孝的毒婦!”
她轉身就要往外衝,我正要阻攔,卻見婆母帶著衙役推門而入。
江雨煙一頭栽進婆母懷裏,哭喊道:“母親!快休了她!謝昭嵐她瘋了......”
婆母手忙腳亂替她攏頭發:“心肝別怕,我現在就休了她!然後讓官爺把她抓起來!”
說完,她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紙休書扔到我麵前,
然後扯著嗓子對身後的衙役喊道:“官爺快把這瘋婦拿下!我代將軍已經把她休了,這瘋婦以上犯下,忤逆尊長,還要謀害懷有身孕的正妻!”
官差們抬頭看了眼廳堂正中高懸的“忠勇傳家”禦賜匾額,又瞥了眼衣衫不整的江雨煙,猶豫著向我拱手:“夫人,得罪了。”
衙役粗暴地扭住我的手臂。
我一點都不掙紮,極度配合的自己把頭塞進木枷裏,然後像如獲大赦一樣緊緊攥住了地上的休書。
眾人見我如此反應,皆露出了震驚不解的神色。
就在此時,府門外突然傳來尖細的傳喚聲。
“聖旨到——左將軍之妻接旨!”
江雨煙猛地推開我,搶著跪到最前頭,
“民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