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餐後，我給他係好領帶，他擁著我淺淺親了一下，拿起公文包去公司工作。

他走後沒多久，家裏的門鈴響了。

我還以為是他忘記帶什麼東西了，剛想打趣他一下。

推開門一看，是他的師妹兼秘書。

我有些疑惑，但還是客氣地把人請進家門。

我招呼阿姨給她倒茶，溫聲開口「趙小姐，可是衍書漏了什麼東西，要你來拿。」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好半晌才開口說話「方小姐，我懷孕了，孩子是學長的。」

我喝茶的動作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眼神慢慢下落在她腹上。

我呆愣了許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細細聽還帶著微微的顫抖「趙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嗎。衍書怎麼可能......」

她不耐煩地打斷我，語氣帶著譏諷「方小姐，你和學長在一起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如今我懷了他的孩子，為了孩子好，請你離婚吧，別再霸著學長不放了。」

不是的，我和顧衍書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隻是那孩子來得不巧。

那時候公司才剛剛起步，我們根本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撫養一個孩子。

況且，那時我們也沒有做好當父母的準備。

我們隻能無奈地把它給打掉。

流產後，我的身體就沒有原來那麼好了，再加上前年出了一場車禍，我更難懷上孩子了。

可是現在，顧衍書卻和別人有了孩子。

我竭力保持冷靜，不想讓別人看笑話，落了下風。

我故作鎮定「趙小姐，你說孩子的父親是顧衍書，就一定是了嗎，如果人人都和你這樣子，那我豈不是要忙死。」

趙婉爾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姣好的麵容閃過一絲憤怒，尖聲道「方瑾之！」

我不想再和她繼續說下去，沉聲吩咐管家「送客。」

同時讓阿姨打電話給顧衍書，叫他趕緊回來。

04.

顧衍書回來得很快，他的臉色有些慌張。

不知是為誰而已。

我沉著臉坐在客廳，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顧衍書大步走到我麵前，有些焦急地同我說「瑾之，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打斷他的解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眸「孩子，是你的嗎。」

顧衍書有些躊躇，他沉默了。

許久，他才點了點頭。

我的心沉到了極點。

他的回答像一把銳利的刀子，直直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撥開他的手，強撐許久的情緒還是爆發了。

我瘋了似的將眼前的東西砸到地上。

顧衍書沉默地由著我發泄，甚至他還會在旁邊溫聲提醒「小心傷到手。」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

可就是這樣一個在我發脾氣亂砸東西還要溫柔提醒我小心受傷的人，居然和別人有了孩子。

這個世界真的是荒謬得可笑。

我咽下心中的苦澀，聲音有些沙啞「顧衍書，我們......」

他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連忙打斷，聲音帶著些許慌張「瑾之，我不要和你離婚。我和她隻是一個意外，我愛的人還是你啊。」

我忍無可忍給了他一巴掌，「可她懷了你的孩子。」

顧衍書慌亂地緊緊抓住我的手「瑾之，我會處理好的，我那天隻是喝醉了，我真的不知道。」

說到最後，顧衍書已經哭了起來，他眼眶通紅地看著我「瑾之，你忘了我們一路走來多麼不容易了嗎，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我扭過頭去，強忍著不看他楚楚可憐的模樣「我需要冷靜一下。」

我承認在顧衍書說出我們的過往時，我心軟了。

我沒辦法忘記我們之間的回憶，也做不到利落地放開他。

我們的羈絆太深太深了，我已經愛了他十年。

經濟學上有一個名詞，叫做沉沒成本。

我對他投入了太多太多的精力，如果我在此刻放棄，我多年來為他付出的一切就白費了，那樣的成本太大了。

我隻能一遍一遍告訴自己，他隻是喝醉了。

好像這樣自己心裏就會好受一些。

後來，他給了一大筆錢給趙婉爾，讓她去把孩子給流了。

再後來，我去公司的時候，趙婉爾已經離職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女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