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途安知道妹妹剛剛的表現都是偽裝,她之前那麼喜歡趙春堂,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他沒有猶豫,當即便點頭應了。
“好,我送你去,明日我回來和爹娘再說一聲,他們肯定也會理解你的。”
葉青枝點頭,當即讓人收拾東西,大概半刻鐘後,他們便出發離開了葉家。
誰知,剛剛出了京都,突然有人將一封信,通過窗戶丟入了馬車裏。
葉途安立刻戒備。
他派人去追來人,那人的輕功太好,追了就步就不見了人影。
葉青枝撿起地上的紙團,小心翼翼的打開。
入目的是幾個龍鳳鳳舞極為漂亮的字:白銀、葉家山莊,彈劾、貪汙受賄。
葉青枝的心猛然一緊。
傳信的人是誰?這人怎麼知道這樣機密的事情?
她一時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她記得前世,並沒有人給她傳遞什麼紙條!
葉途安上了馬車,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
“這是什麼意思?”
葉青枝壓著心頭的翻湧,抬眸看向葉途安。
“大哥,這紙條仿佛在提醒我們......葉家山莊藏了白銀,彈劾,貪汙受賄......是不是在說,有人要利用這白銀,要誣陷父親?”
葉途安的神情一凜。
“這是有人在向我們通風報信?”
“寧願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哥,我們趕緊去山莊查看。”
葉途安不置可否的點頭。
他們立刻出發,朝著葉家山莊而去,誰知剛剛走了三裏地,突然遇到了一場截殺。
三四個手拿大刀的黑衣人,將一對主仆給圍堵起來。
那對主仆渾身鮮血淋漓,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葉途安不想多管閑事,他想要繞路離去,葉青枝卻眼尖的瞥見正被人砍殺受害者的麵容。
男人雖然一身狼狽,卻無法遮掩他俊美異於常人的俊顏。
他受傷頗重,全身上下都在流血。
忠心護主的心腹,正勉力阻擋那些黑衣人的進攻。
他們連連敗退,身後有一條川流不息,曲折蜿蜒的野河,這條野河的盡頭彙集處是江河。
也就是說,人一旦人跌入野河,很快就會被衝到下沿,流入江河之中。
到那時,無論再多的人力,都無法救治上岸。
葉青枝的眼底滿是驚愕:“端王?怎麼是他?”
端王墨祁淵,當今聖上的長子,因為體弱多病,被送出京都養病。前世,她與趙春堂成親的第三年,端王便因病而亡故。
前世她與此人,並沒有多少交集,隻在一些宴會上見過幾次麵而已,兩個人說話的次數,一把手都能數的過來。
她記得,這時候的端王還在佛寺養病,並沒有回京。
可如今端王回京了,且還經曆了這麼一場刺殺?
葉途安勒緊韁繩,“救?還是不救?”
葉青枝在心裏細細的盤算,她可以肯定,陷害她父親的人不是端王。
與趙春堂合作,將葉家置於死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當今太子墨祁宸。
趙春堂當上權傾朝野的首輔時,恰是太子墨祁宸登基之時,若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苟合,無論如何她都不信。
她又聯想到,她化作鬼魂時,在趙家府邸看到的那些神秘的書信,都是從皇宮裏傳出來......
葉青枝的思緒,在這一刻漸漸的清晰起來。
若想對付趙春堂與太子墨祁宸,那麼她也必須要尋求一個靠山,能讓她有足夠的能力抗衡他們的勢力。
端王雖然從小病弱,可他的母妃乃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女人。聽說,當年端王出生的時候,聖上就要力排眾議冊立他為太子......
誰知滿月時,端王卻被查出患有心疾,如果留在京都養著,可能活不到十歲。
聖上心疼不已,雖然不舍得,卻也狠下心派人將端王送出京都,讓他在北蒼最赫赫有名的天福寺養病。
這一養,養到了二十歲,成功的度過死劫。
可端王卻錯失了最佳的機會,二皇子墨祁宸乃是皇後所出,從小就天賦異稟,記憶力絕佳,文武雙全乃是天生的太子人選。
聖上迫於朝局的壓力,隻得冊立墨祁宸為太子。
葉青枝眯眸,或許她可以與端王聯手,借助他的力量對抗趙春堂與太子?
人人都說,當年端王是病死的,可後來她化為鬼魂時,曾親耳聽見趙春堂與沈宛西說,端王是被太子算計死的。
葉青枝緩過神來,當即便下了決定:“救,必須要救。”
“如果他死了,聖上查起來,得知我們葉家見死不救,聖上肯定會遷怒於我們。”
葉途安自然懂這個道理,他當即便抽出腰間纏著的軟劍,帶著兩個護衛,衝了上去。
眼看著黑衣人那一劍,就要捅入墨祁淵的胸膛,葉途安如閃電般衝去,一腳將黑衣人踢開,反手一劍,直接紮入黑衣人的咽喉。
墨祁淵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抬頭看向葉途安。
其餘的兩個葉家侍衛,很快也將那些黑衣人給擊敗。
這場刺殺,仿佛在刹那間逆轉。
葉途安抱拳跪地,“葉家長子,見過端王殿下。”
墨祁淵的臉龐泛白,他忍不住低聲咳嗽幾聲。
他有些恍惚的看著葉途安:“哦,原來你是葉家的大公子,這次多虧了你出手相救,否則本王就要一命嗚呼了。”
“葉大公子快快起身,你算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了。”
他說完這句,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杜岩連忙攙扶住了墨祁淵的身子:“王爺,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千萬別出事啊,要不然,屬下也要掉腦袋的。”
這裏離葉家山莊還有五裏路,葉途安見此提議:“葉家山莊有府醫,要不然送王爺先去治傷?”
杜岩稍微遲疑了一下,誰知他的大腿就被某人給掐了一下。
他忍著嘴角的笑意,努力讓自己變得極為悲傷,他連忙感激的點頭。
“好,多謝葉大公子......”
“王爺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他抬起衣袖,又擦了把眼淚,哭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掐著他大腿的力道輕了,似乎很滿意他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