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前男友遺願清單上的最後一件事後,薑泠瞞著結婚三年仍未同房的丈夫遞交了移民申請。
“薑女士,手續十天後生效,請提前關注航班信息。”
從辦事處出來,薑泠卸下粉飾三年的麵具。
跑到酒吧點了一杯最烈的雞尾酒,借著酒勁兒旁若無人地熱舞起來。
一曲終了,薑泠邁著微微發軟的雙腿往衛生間走,卻在路過vip卡座時聽到一聲冷嗬。
“敢碰她,活膩了?”
薑泠視線一轉,看到平日裏沉穩持重的丈夫蕭敘淮,此刻竟像一頭發狂的野獸,紅著眼將一個醉漢按在地上狠狠毆打。
身後的蕭意歡一臉驚恐,“小叔別打了!他隻是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蕭敘淮仿若未聞,轉身問蕭意歡:“哪隻手碰的?”
“左手......”
聞言,蕭敘淮抬腳踩住醉漢的左手,用力一碾!
伴著骨頭斷裂的脆響,醉漢當場昏死過去。
蕭敘淮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蕭意歡身上。
剛轉身,就撞上抱著胳膊看好戲的薑泠。
“想不到平時連螞蟻都不舍得踩的蕭總,發起火來這麼生猛?”
蕭敘淮腳步一頓。
眼前的薑泠一身低/胸短裙,大片肌膚暴露在外麵,與平日裏端莊內斂的妻子判若兩人。
但隻是短短一瞬,他便壓下心頭疑慮:“這裏不安全,我先送意歡回家。”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薑泠不甚在意,但耳邊卻傳來竊竊私語。
“薑泠這正宮當得可真夠窩囊,結婚三年同床異夢,地位還不如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侄女。”
“聽說薑泠愛慘了蕭總,在家洗衣做飯,活脫脫一個免費保姆,可蕭總連正眼都不給她。”
“何止是免費保姆,她的舔狗事跡早就人盡皆知了!有一次蕭總的袖扣不小心掉進河裏,她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跳下去了,當時可是寒冬啊。”
“這算什麼?我還聽說她為了搞到蕭總心心念念的崖刻,不要命地往懸崖上爬,身上被岩石劃得皮開肉綻,差點兒有去無回......”
後麵的話薑泠沒繼續聽,也懶得聽。
隻因為,她根本不愛蕭敘淮。
她真正愛的,是蕭敘淮的雙胞胎弟弟,蕭敘禮。
十六歲那年,她的賭鬼父親突然離世。
為了還債,她每天至少打三份工,生活苦不堪言。
是蕭敘禮挺身而出幫她趕跑追債人,還清了那些債務。
後來,他們真心互許,熱烈相愛。
可天意弄人。
領證前一天,蕭敘禮在幫她整理書架時從梯子墜落,磕到腦袋意外去世。
那一晚,成了薑泠此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連續做了半年噩夢,夢到蕭敘禮在她麵前以各種方式死去。
最後一次在夢裏哭醒後,薑泠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要嫁給的蕭敘禮哥哥的蕭敘淮,和他一起完成婚前寫下的願望清單,就當是了卻心頭遺憾。
隻是,追求蕭敘淮的過程並不順利。
蕭敘淮為人高冷,不近女色,哪怕她用盡渾身解數也無法打動。
直到一次蕭家家宴,大哥家的養女蕭意歡“不小心”走錯他的房間,兩人之間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造成了很不好的輿論。
第二天,薑泠就被蕭敘淮的助理接到民政局,成為這場輿論的擋箭牌。
兩人倉促舉辦婚禮,薑泠毫不在意。
蕭敘淮對她說隻做名義上的夫妻,薑泠也微笑同意。
婚後三年,蕭敘淮信守承諾。
他從不碰她,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隻會在蕭意歡有吩咐時聯係她。
“意歡想吃龍吟草/莓,你學了做給她。”
“意歡明天要去參加一個活動,你開車送她過去。”
“意歡最近備考,資料落在公司了,你去取回來,再幫她整理好。”
一開始,薑泠隻當這是長輩對晚輩的關照。
直到一次夜深人靜,她被浴室的水流聲驚醒,靠近後聽到男人難耐的喘/息,和夾雜在水流聲中那句近乎失控的“意歡,我愛你”。
知曉了蕭敘淮對侄女陰暗的想法,薑泠也就少了許多愧疚,偽裝成賢妻的樣子,有條不紊進行著她的計劃。
就在昨晚,蕭敘淮陪她完成了最後一個願望——在摩天輪上聽對方說我愛你。
薑泠纏著他坐上摩天輪。
在摩天輪即將上升到頂端時,她忽然伸出雙手勾住蕭敘淮的脖子,溫熱呼吸灑在他唇上。
“說你愛我。”
蕭敘淮隻當薑泠是在撒嬌,抱著敷衍了事的念頭,毫無感情地說出那三個字。
“我愛你。”
薑泠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身旁的蕭敘淮卻嘲弄一笑。
“明知是謊言也要聽,薑泠,騙自己有意思嗎?”
薑泠沒回答,反而笑得更加明媚。
她確實騙了自己太久。
如今大夢初醒,她也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