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敘如是說:“不過是假的。”
“我已經明確和她說過,這件事過去以後會跟她徹底斷掉,和你結婚。”
周時敘很為難的樣子。
“可是星星不答應,她說要和我有一場形式上的訂婚,算是善始善終。”
“上次她受委屈的事畢竟因你而起,知秋你會答應的對嗎?就當是對她的補償。”
沈知秋平靜的眸子再難掀起一絲波瀾。
“可以啊,我同意。”
周時敘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你說什麼?”
沈知秋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同意。”
這下輪到周時敘發愣了,他以為沈知秋會和他鬧。
就像在醫院的時候鬧得天翻地覆,人盡皆知。
哪怕沒有那麼激烈,在他的預想中,想要勸自己的未婚妻同意他和另一個女人假訂婚,也要費一番口舌。
可是她竟然真的就這麼同意了。
甚至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表情。
周時敘試探著問:“你不會去現場的對嗎?”
沈知秋笑了笑。
“怎麼?你希望我去嗎?需要的話我會送上祝福。”
周時敘聽了這話,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知秋你別這樣,你心裏要是有什麼不痛快盡管打我出氣,你這幅模樣看得我難受。”
沈知秋認認真真看著他的眼睛。
“時敘,我是說真的,宋晚星是個好女孩,你好好給她一個結束,也不枉人家跟過你三年。”
周時敘眼圈紅了。
他心疼地抱了抱沈知秋。
“委屈你了,等這場訂婚結束,我們就去試穿婚紗,你等著我。”
周時敘離開的時候,最後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的心裏總是泛起不安。
但馬上他安慰自己,不會的。
他和知秋愛了那麼多年。
他喜歡她,而她現在也願意理解他。
隻要過了這件事,他們會和尋常夫妻一樣幸福到老的。
沈知秋站在窗戶邊看著周時敘離開的背影,嫌棄地掃了掃自己的胳膊。
要她說實話嗎?說宋晚星是個死綠茶,說他們是一對渣男賤女。
日期快到了,她果斷拿出臥室裏常備的繩子,砸開三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她待在這裏,是因為這幾天她想待在這裏。
麵對綁匪的刀她都敢拚命,區區一層玻璃就能困得住她了?可笑。
沈知秋脫困,剛想去書房拿證件,就被往外走的保姆撞上。
她一臉凶相,伸開手攔住沈知秋。
“沈小姐,先生交代了,你不能隨意走動。”
沈知秋一個巴掌把她扇倒在地上。
她揪起保姆的領子強製與她對視。
“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幹的那些齷齪事真當我不知道?”
“偷偷拍家裏的視頻,幫著宋晚星誣陷我?養條狗還沒有咬主子的呢。”
她不想與這等蠢人白費口舌。
舉起旁邊的凳子把她砸昏過去,拿著證件出了門。
臨走之前,沈知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就是去祭拜一下她的父母。
爸媽的墓在半山腰。
她買了當季的鮮花,爬了很久才爬上山。
等到了地方,卻發現爸媽的墳早已空無一物,連塊墓碑都不剩。
她忙找來墓地經理詢問,經理被她的怒火嚇到。
“這不關我們事啊,周氏的周總說是二老的女婿,前兩天找大師來看過,大師說......”
沈知秋眸子猩紅,奮力搖晃著他的肩膀:“說什麼?!”
“說是這兩塊墓地選的風水不好,才會導致周總的未婚妻善妒,所以就遷墳了。”
經理用手指了指。
“就遷去了那邊的老林裏。”
沈知秋一路走來,穿過鋒利的山草樹林,卻始終找不見父母的墳。
她從衣服裏抽出防身的刀,找到了當天遷墳的工人。
工人被她這幅要殺人的樣子嚇得膽戰心驚。
“那天下著大雨,骨灰滾下了山坡,我們幾個怕是有鬼,都沒敢去找,所以......所以......”
“所以你們就當無事發生是嗎?”
她反過刀柄,狠狠撞向那人的腹部。
“這是你欠我爸媽的,好好受著。”
沈知秋沿著下麵的山坡找了很久,終於在一顆枯樹下麵找到了完整的兩個骨灰盒。
或許是冥冥之中爸媽也在等她,所以才沒有被大雨衝走。
可周時敘的行為卻徹底激怒了她。
既然他那麼絕情,連死去的父母都被他攪的不得安寧。
那麼大家就都別想好過。
裴家來接沈知秋的司機已經到位。
她重新穿上了利落的黑裙,站在黑傘下,懷裏捧著爸媽的兩盒骨灰。
司機小劉沒見過煞氣那麼重的女孩。
他小心地問了一句:“夫人,我們現在就去北城嗎?”
沈知秋抬了抬眼皮:“當然不。”
刨了她們家的祖墳,這麼簡單就想善終?
說好了送祝福,她還要在訂婚現場給他們送一份大禮。
又耽擱了一天,事情已經全部安排好。
沈知秋揮揮手,把周時敘以前送的戒指扔出車窗。
她吩咐道:“走吧。”
從此以後,她和周時敘一別兩寬,死生不見。
沈知秋勾起唇笑了笑。
不過還是希望,周時敘能喜歡她留下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