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逸舟一回家,就聞到男歡女愛的味道。
臥室裏,床散架了,沙發上全是水漬,周幼宜歪著身子睡在地毯上,滿身紅痕。
而弄出這些傑作的男人早已不見蹤影。
聞逸舟歎了口氣,上前抱起周幼宜去了浴室。
熟練地兌好水溫,熟練地把周幼宜放進浴缸,熟練地溫柔擦拭。
他已經幫她清洗過很多次,但看到自己曾珍視的地方裂開小口,他還是忍不住眼眸一暗。
塗藥膏時,周幼宜醒了。
她眼神戒備:“你來幹什麼?盛焰呢?”
“他早就走了。”聞逸舟如實答。
但周幼宜不信:“我們那麼快樂,他怎麼可能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肯定是你又對他發脾氣了!”
說著,周幼宜就起身穿衣服要出去找人。
聞逸舟拉住她:“你生理期都沒結束就胡來,不洗幹淨容易生病的!”
“不要你管!”
周幼宜一把推開聞逸舟:“你隻是我舅舅!別這樣引人誤會!”
她留下一個厭惡的眼神摔門而去。
而“舅舅”這兩個字把聞逸舟釘在了原地。
周幼宜明明已經一年多沒有這樣叫過他了。
她隻是姐姐領養的小孩,十年前姐姐車禍走了,聞逸舟把她接來照顧。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周幼宜一直叫他舅舅。
直到一年以前,周幼宜在大學裏談了初戀,和校草盛焰日日荒唐,可不到兩個月,盛焰一句“膩了”就丟下周幼宜去了國外。
被甩那天,周幼宜喝到爛醉回家,她撲到聞逸舟懷裏哭訴自己沒人要。
那晚,看著周幼宜的醉眸,聞逸舟沒忍住說出了自己隱忍多年的心事:他愛她,他要她。
一夜過後,她不再正式喊他舅舅,他也不再克製自己的感情,和周幼宜做盡了情侶之間做的事。
慢慢地,周幼宜也會跟他表白。
“小舅舅,其實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帥,還偷偷在素描本上畫過你。”
“小舅舅,你答應我,我對你動心一分,你就要愛我十分。”
“小舅舅,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體力比男大學生還猛?”
上個月,她還在他懷裏說:
“小舅舅,我們結婚吧。”
因為這一句話,聞逸舟跑前跑後,廢了不少事才把周幼宜和過世姐姐之間的領養關係解除。
就為了能在結婚的時候,給周幼宜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不讓她被人瞧不起。
眼看解除關係的審批還有半個月就下來,盛焰卻回來了。
盛焰隻流了幾滴眼淚,說自己後悔和周幼宜分手,說兜兜轉轉他還是最喜歡她。
周幼宜就原諒了他,頭也不回地和聞逸舟劃清了界限。
“舅舅,還好我們的關係沒有公開過,這一年,你就當我不懂事犯了錯。”
“舅舅,你要是讓盛焰知道我們的事,我跟你拚命。”
“舅舅,你給自己的外甥女洗澡,太無恥了......”
......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聞逸舟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浴缸裏睡著了。
屏幕上跳動的是周幼宜的名字,他曾經拍給她的頭像已經被換掉,現在是盛焰穿著賽車服的背影。
“舅舅,我被抓了,需要家長來派出所保釋。”
周幼宜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聞逸舟的心立馬揪起來。
“我馬上過來。”
聞逸舟著急忙慌起身,換衣服時才發覺身上燙得嚇人,發燒了。
可周幼宜催促的消息一條接一條,想到她害怕的樣子,聞逸舟一顆藥都沒來得及吃,匆匆出門。
到了派出所,他才搞清楚,原來被抓的不是周幼宜,而是盛焰。
“盛焰最討厭看守所這種臟亂差的地方,讓他多呆一分鐘都是一種折磨,舅舅,你把這個簽了他就能出來了......”
周幼宜急得嘴唇發白。
看著她遞過來的文件,聞逸舟雙眼生疼:“你讓我替他認罪?你知不知道飆車撞死人要判多久?”
周幼宜卻不回答,隻捏著聞逸舟的手,讓他握筆簽字。
“舅舅,你放心,盛焰家裏的律師很厲害,不會讓你被判刑的,我隻是讓你代替他被關一兩天,盛焰性子傲,不喜歡被關......”
周幼宜的字是聞逸舟手把手教的,她握住他的手簽名十成十的像。
聞逸舟沒想到,從前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她,現在她一撇一捺輕飄飄地把他往牢裏送。
他的手明明燙得不正常,周幼宜握著卻沒感覺到一點異常。
簽完字,她就迫不及待拿著認罪書奔向盛焰。
看著她的背影,聞逸舟閉上了滾燙的雙眼。
一天後,聞逸舟被放了出來。
他根本不知道盛家的律師怎麼處理的,因為他被扣押沒多久就高燒暈了過去。
周幼宜接他出來時,滿眼笑意,聞逸舟昏昏沉沉中還以為回到了過去一年快樂的時光。
隻可惜,周幼宜開口就是盛焰的名字。
“舅舅,我替盛焰謝謝你。”
聞逸舟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搖搖頭想走,周幼宜卻突然從後麵抱住他。
“舅舅,看守所的人告訴我你病了......我給你準備了藥,在這附近給你開了酒店,就在這裏休息好不好。”
周幼宜喂藥遞水,貼心得不像她。
看著她眼眸,聞逸舟任憑自己淪陷其中:“好,我聽你的。”
可到了酒店房間,聞逸舟才看到,大床上還躺著一個女人——顧晚晚,盛焰的未婚妻。
同時,手機上也跳進來一條信息。
“舅舅,你和顧晚晚都吃了藥,今晚會有人偷拍你們的床照。”
失神間,周幼宜又發來語音補充:“照片拍到了我就來接你,你不許真的和她睡!”
“為什麼不能?”
嬌媚的聲音響起。
聞逸舟回頭,竟是顧晚晚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後。
她的目光落在聞逸舟解開的領口上,聲音喑啞:“這麼好看的舅舅,也舍得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