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救丈夫江舟行,我毀容了,渾身皮膚潰爛。
看見被布裹滿全身的我時,他心疼得紅了眼。
當即辭去江氏總裁的職務。
為我打理寵物店,在家洗手作羹湯。
人人豔羨,說我的愛沒有錯付。
直到我喝下第100碗肉湯時......
我從一塊肉中,發現了愛寵糯米的胎記。
1.
難忍的惡心湧上心頭,我扯過一旁垃圾桶,足足吐了兩分鐘。
再抬眼,江舟行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怎麼了?今天的湯不好喝嗎?”
我用紙巾抹了抹嘴角,努力平複心情,問道:
“你之前跟我說,糯米送去領養了?”
糯米,是江舟行投資給我的寵物店中,第一隻入駐的小貓咪。
我看著它從小豆丁,長到後麵二十幾斤胖墩墩的樣子,它跟我親生的孩子沒有分別。
隻因為我毀容生病了,才不得已托江舟行給它找領養人照看。
麵對問話,江舟行眼神毫無閃躲,笑道:
“是啊,現在在新家指不定多開心呢。”
他說著,又舀了勺湯遞到我嘴邊。
“唔......”
看著肉渣,我又嘔了出來。
江舟行第一次給我燉湯時,我也懷疑過這肉渣是什麼。
不像豬肉,更不像雞肉。
他含糊回答,是某個朋友推薦的野豬。
如今看來,那些肉,不會都是......
這時,江舟行的電話響了。
他摸了摸我腦袋,隨即毫不避諱地開了免提接通。
“張小姐,你好,今天想約幾點看貓呢?”
“中午三點吧,稍後老地方見。”
語氣稀疏平常。
張俏俏是我們寵物店的老客戶,偶爾會來領養小貓,或者購置貓糧玩具。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句話,讓我心生不安。
江舟行穿上西裝外套,臨走前在我額頭落下溫柔一吻,
“阿遙乖,老公要去賺錢養家啦,你在家好好養傷。”
我目送他的背影,背脊莫名發涼。
戴上黑色口罩,緊跟上他。
江舟行的車穩穩停在寵物店門口。
一切如常。
直到,一個波浪金發,身材緊致俏麗的女人扭著胯向他走來。
是張俏俏。
她自然地挽起他右手,指尖輕輕撩撥他的衣領。
江舟行挑眉一笑,嘴角勾出充滿欲念的弧度,急不可耐地拉著女人走進寵物店。
兩人輕車熟路地拉上窗簾,關掉燈。
我心頭一緊,指尖掐緊肉裏。
透過窗簾縫隙,兩道人影在我眼底上下起伏。
我聽見女人嗔怪的聲音。
“今天比約定時間慢了五分鐘哦,那個臟女人又纏著你了?”
江舟行的聲影頓住。
簾子下,他掐住女人的脖頸,語氣淡薄:
“你要是管不住嘴,就別再見了。”
“要不是看在你也為我毀了容,還輪不到你來伺候。”
臟女人說的是我?
輪不到張俏俏伺候?難道除了張悄悄,還有別人?
巨大的信息量湧入,我的大腦陷入宕機。
原來,江舟行的花花腸子,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改變過。
我自以為他為我收了玩心。
實則,他隻是藏得更深了。
一藏就是十年。
多年情誼讓我心存僥幸,我顫著手撥通江舟行的電話。
接通後,聽筒傳來衣衫悉數的聲音,江舟行輕咳一聲,問道:
“阿遙,有什麼事嗎?”
“江舟行,你現在跟我坦白還來得及......”
我話沒說完。
被衣服撕裂的聲音打斷。
江舟行輕聲笑罵了句“小妖精”,但顯然不是對我說的。
而後無奈對話筒道:
“坦白什麼?我忙著給新到的貓咪換衣服呢,小家夥又把衣服扯爛了。”
“先不說了,我......”
他的聲音被堵住,緊接著掛斷。
我盯著屏幕,怔了許久。
他急得連在我麵前演戲的心思都沒了嗎?
他難道忘了,當年是他屈尊跪在我家門前整整三天,懇求我父母同意婚事。
對天發誓會對我一心一意。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冷笑著,我抹幹淚。
找到標星號的聯係人,打出一行字:
“哥,我想離婚了。”
本以為商言之會勸慰,甚至說幾句責備奚落的話。
畢竟,當初是我不顧家人朋友反對,一意孤行要嫁給江舟行的。
可他就像早料到一樣,簡單扼要回了一行字:
“三天後,我和爸媽一起接你回京北。”
四十分鐘後,寵物店的燈重新亮起。
江舟行的解釋姍姍來遲:
“阿遙,剛剛貓咪把電線扯斷了,太調皮搗蛋了。”
“等我忙完寵物店的事,就回家給你做飯。”
我劃走信息,踏進寵物店。
視線落定,兩人剛套上衣服,衣衫不整。
我盯著江舟行,想從他眼神中看到慌亂或掩飾。
可他不緊不慢地抹去嘴角的唇印,裝作無事發生。
“阿遙,你來了。剛好,張小姐在谘詢貓咪領養的事呢。”
江舟行遞給她一個警告般的眼神。
張俏俏不滿地哼了一聲,難掩嫌棄地向我伸出手,
“老板娘,好久不見。江總說你生病了,沒想到病的臉都燒壞了。”
我淡淡不語,目光落在她右臉那道不大不小的傷疤上。
張俏俏垂了垂眼睫毛,含羞道:
“我這道疤,也是為了救心愛的人留下的,讓你見笑了。”
邊說著,她目光不經意瞥向江舟行,眼底柔媚。
我胃裏湧起惡心。
沒想到,江舟行就吃女人爭相為她受傷這套。
我正要抬起手。
“嗷嗚——”
角落的藍貓胖丁突然衝了出來,猛地劃傷了張悄悄。
她痛呼出聲,10厘米長的高跟鞋跟狠狠踹在胖丁肚子上。
江舟行眉心一沉,責備道:
“阿遙,店裏這些貓,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
“我先帶張小姐去打疫苗,你幫我看會店,順便好好教訓下它們。”
說罷,他護著張悄悄離開。
我咬著唇蹲下身,抱起垂眼嗚咽的藍貓。
心像被剜掉幾塊,斷腸般生疼。
江舟行追我多年。
他見我喜歡養貓,就投資我開了間寵物店,我們一起大大小小救助過不少流浪貓。
胖丁就是十年前收養的,已經是老年貓了,一直溫順親人,怎會突然攻擊人?
我把它抱在懷中,這才掂量出,它比平時輕了好些。
心中的恐懼愈發放大。
我不在寵物店的日子裏。
江舟行到底對貓咪們做了什麼?
還幹了多少見不得我的事?
簡單為胖丁處理傷勢後,我坐在電腦前,調出寵物店近十天的監控記錄。
江舟行很小心,沒在監控留下任何出軌的痕跡。
但我卻發現,寵物店每天都會來新的女客人。
更詭異的是,每來一位女客人,店裏都會消失一隻貓。
十幾斤的金漸層,九斤的玳瑁,甚至二十斤的橘貓大黃,都出奇不見了。
後背汗毛直立,我不敢想象,這些女人和貓之間,到底有怎樣的關聯?
“喵嗚——”
老年藍貓一聲低低的叫喚打斷了我的思緒。
它前爪扒拉著我褲腳,示意我跟它走。
順著它的叫聲,我走到寵物洗浴間。
原本幹淨整潔的洗浴間,如今成了人間煉獄。
一大灘不同顏色的貓毛散落在地。
洗浴缸,下水道口,還摻雜著沒衝幹淨的血漬。
我的毛孩子們,到底在江舟行手下,經曆了什麼......
“阿遙,你在這做什麼?”
聽到聲音的一瞬,我下意識攥緊一旁的浴簾,往後靠去。
背後,江舟行手裏拿著甜品,臉色陰沉,晦暗不明。
“阿遙,你在家養傷這段時間,貓貓們都很不乖。”
“我隻是稍微懲罰了下它們,你別多想。”
“剛剛是我語氣太凶了,給你買了好吃的,就當賠禮好不好?”
他拉過我的手心想親一口。
我嚇得像個兔子般縮了回去,忍著顫聲說道:
“你、你離我遠點。”
他皺了皺眉,耐著性子又伸出手。
我猛地甩開,想往外跑。
江舟行情緒頓時被激怒,一把將我摁在牆上,低吼道:
“為什麼要躲我?”
“我每天給你燉湯,做好吃的,還給你買甜品,你就因為這點小事推開我?”
“當初誰說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你也永遠隻愛我?”
他喘著粗氣,眼中滿是不解與憤懣。
好像那個出軌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撇開臉,強忍心懼,道:
“最近身體不舒服,我想回娘家休息一段時間。”
他一愣,興許是聽到“娘家”二字,情緒更加激動,
“回娘家?不要、我不想你離開我。”
“有什麼事我們回家說,京北多遠啊,你爸媽也沒空接你回去的。”
我抿著唇,盯著眼前的男人。
若是從前,他說這話,我會心疼得不行。
因為童年不幸,江舟行是個極度缺愛的人。
他需要身邊有人時刻愛他,給他很多很多的偏愛與關心。
但如今,我隻覺得這樣的愛畸形,恐怖。
令人避之不及!
我抱起胖丁,淡淡道:
“我爸媽有空,商言之也會親自來接我,不用你管。”
說罷,我沒有理會江舟行攥緊的拳頭,轉身離開。
為了照顧胖丁,我把它一同帶回了家,順便收拾行李。
開車路上,江舟行的消息不斷。
伴隨著的,還有我剛打開的,寵物店實時監控的提醒:
新的客人來了。
他還真是見縫插針,不放過任何一點快活的時間。
退出刺眼的監控畫麵,我抱著胖丁,開了家門。
將常用的行李收拾進袋。
主臥中,我和江舟行的婚紗照已經泛黃。
拿出婚紗照,放入粉碎機。
機器攪動那刻,客廳傳來門鎖轉動的聲音。
在一旁玩毛球的胖丁瞬間縮回角落。
“阿遙,我回來給你做飯啦。不生老公氣了好不好?”
江舟行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他心情似乎不錯,語氣都帶著眉飛色揚的感覺。
直到,推開門看見我在收拾行李箱。
笑容在他臉上僵住,上揚的嘴角肉眼可見垮掉。
他拎著的飯菜往地上一扔,大步上前掀翻了行李箱,指著婚紗照質問:
“阿遙,你收拾行李幹什麼?”
“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問過了,你家裏人沒空,最近都沒空。”
“你鬧歸鬧,不要用回娘家那套來傷害我們感情!”
他把我胳膊攥得生疼。
語氣像失控的猛獸,仿佛要將我吞了。
他收走我的手機,奪走我的行李,把我關在房間。
美名其約給我養病,實則將我囚禁。
第一天,他喂我吃飯,被我打翻在地。
他不惱不怒,笑著用指腹拭去我嘴角的飯粒,用最輕最柔的聲音哄道:
“阿遙,隻要你陪著我,我願意這樣哄你一輩子。”
“你不就是生氣,我和別的女客人走太近嗎?我答應你,以後和異性接觸,都跟你報備。”
他不知道自己奸情早就暴露,還以為我是無端鬧脾氣。
第二天,他給我買了幾十套新衣服,被我全部扔了出去。
他反倒眯著眼睛一副享受模樣,說:
“阿遙,你的脾氣還是一點沒變,我就喜歡你凶巴巴又這麼愛我的樣子。”
江舟行像哄小孩一樣哄著我,卻不妨礙他脖頸的吻痕越來越多。
直到第三天,到了我家人來接我的日子。
一直等到中午,門外還是毫無動靜。
江舟行拉上臥室窗簾,放低姿態,輕聲道:
“我和你爸媽說了,你生病得在家好好修養,年底再回京北看望他們。”
“我替你拒絕了他們,也算給你台階下了哦,阿遙。”
絕望在這一刻蔓延全身。
哪怕我把離婚協議摔他臉上,他依舊不以為意。
我拿玻璃瓶摔他,拿枕頭砸他。
玻璃碎片刺傷他的手,他還是笑著,把血抹在我臉上,委屈巴巴說:
“阿遙,你這樣弄疼我了。”
“不過這是你愛我的表現對不對?就罰你也染上我的血吧。”
我徹底崩潰了。
這個混蛋,就是徹頭徹尾的變態,從來都沒變過。
無論我怎麼反抗,他竟然都覺得,我是在鬧情緒。
眼見黃昏將至,角落的胖丁卻突然叫了起來。
它躍身跳到窗邊。
原來,商言之的車就在樓下!
可我住在20樓,隻要江舟行想,有的是辦法攔住我。
胖丁扭著身子走出房間,臨走前回頭看我一眼。
那一刻,我意識到它要做什麼。
緊接著,屋外傳來幾聲尖銳叫喚。
碗筷落地,桌椅倒翻,劈裏啪啦地聲音接連響起。
不等我攔下,胖丁已經被江舟行打得一瘸一拐,摔出門外。
“趕緊滾,養不熟的臭貓。打壞了我給阿遙做的湯,小心我把你燉了!”
我看著胖丁凸出的眼球,淚水奪眶而出。
它跟了我十年,每天貓娘罐罐伺候著,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可偏偏,我遇人不淑,讓寵物店的貓跟我一起受這麼多苦。
淚水流幹的那刻,我的眼神變得清透堅定。
我一定要逃離這裏。
逃離他惡心的愛。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江舟行小心翼翼捧著湯,吹涼了放到我嘴邊。
“阿遙,你最近瘦了很多。先喝點湯好不......”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