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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一把提溜起來，往台階上一丟，劇烈的疼痛疼得我齜牙咧嘴。

可我爸根本不管我，甚至臉上沒表現出一絲絲的心疼。

他隻是瞪著我，眼底的厭煩比剛剛還明顯。

“死丫頭，還不守著你奶奶去，跟你那個掃把星媽一樣，整天就會給我找事！”

看著他們三人冷漠的眼神，我的心仿佛跌入穀底。

這個家除了我，沒有人在乎媽媽。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強忍著疼痛站起來，想去外麵找人幫忙。

可下一秒，嬸嬸的話，就斷了我最後的希望。

“文禮，這大半夜的，雲染到現在都沒回來。”

“要是被人知道，隻怕又要被人嚼舌根了。”

也不知道爸爸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睛瞬間紅了，看向我的眼神裏厭惡比剛剛還濃鬱。

他冷冰冰的盯著我說道：“馬上滾回靈堂去，你要敢跑出去，我就打斷你的腿！”

“至於你媽的事，你最好給我閉緊嘴巴，要是被我知道你跟人亂說，那你這根舌頭也沒有必要留著了！”

爸爸狠戾的眼神嚇得我瑟瑟發抖。

讓我不敢再求他救媽媽。

可是，他不讓我出去找人，那媽媽不是死定了？

我定定的看著他，不肯挪動腳步。

爸爸看我沒動靜，直接抽出皮帶往我身上打。

“死丫頭，聽不懂人話是吧！跟你那個晦氣的媽一樣，整天給我找晦氣！”

“早知道，我就該在你沒出生的時候就把你弄死，免得現在來氣我！”

嬸嬸拉住爸爸，安慰道：“文禮，算了。孩子還小，慢慢教。”

“想來，是雲染隻顧著在外麵跟姘頭相會，都忘了好好教孩子了。”

不，不是這樣的。

我激動得不行。

可我失去了反駁的機會，姑姑直接拉住我，往我嘴裏塞了一大團抹布，還把我的手用繩子捆了起來。

“哥，你放心把這臭丫頭交給我，我帶她去靈堂。”

我被姑姑提溜著往靈堂方向走。

身後傳來嬸嬸的嬌笑聲。

“文禮，等媽的葬禮結束，能不能把露露寄養在你名下？”

“你也知道，露露從小就沒爸爸，她隻粘你，我希望給她一個完整的一家。”

什麼？

爸爸要收養露露姐姐？

露露姐姐是嬸嬸的女兒，我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總是穿著漂亮的花裙子。

爸爸很喜歡她，總帶她去吃肯德基。

而我，一次都沒去過。

媽媽總說，那是因為爸爸欠了很多債，太窮了，才沒錢帶我去的。

可我不懂，如果爸爸窮，那為什麼上一次爸爸還特意給露露姐姐買了一架鋼琴呢。

露露姐姐跟我炫耀的時候，還滿臉得意的跟我說：

“鄉巴佬，你不知道吧，這是文禮叔叔給我買的，要一萬多呢，你沒見過吧。”

“像你這樣的野種，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買這樣貴重的東西。”

那一刻，我就想，爸爸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為什麼他對露露姐姐那麼好，什麼都給她買，而我，哪怕要一塊錢零花錢，他都不願意給，還說我亂花錢。

我不由想起那位臉上總是帶著溫和笑容的叔叔，連沒有血緣關係的他都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身為我的爸爸，他卻隻顧著對別人的孩子好呢？

我很想問問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可這話沒來得及問出口，我就被姑姑帶回靈堂。

她把我往靈堂一丟，就一臉嫌棄的離開了。

偌大的靈堂裏，隻有我，和一樽冰棺，還有奶奶的遺照。

我一蹦一跳的往前跳，好不容挪到冰棺前，卻隻看媽媽不甘的眼神，還有眼角已經凝成冰珠的淚水。

她的嘴張著好像要說什麼，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拚命的撞擊冰棺，想要將媽媽救出來，可我用盡了渾身力氣都沒有辦法救出媽媽。

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再長大一點，是不是我能像露露姐姐那麼大，我就可以救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