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從隨身的包裏,摸出了一疊紙。
“這次車禍,人家判定明哲全責,要賠好多錢喲......”
“你看......”
她把那疊紙遞到我麵前,眼神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車禍撞到的是限量豪車,當場報廢,受害者也當場去世。
本來賠車就是一筆巨款,還耽誤了人家公司一筆幾百萬的單子。
賠償款加起來的天文數字讓人頭暈目眩。
現在想想,真是能編!
前世,婆婆安慰我,說我們是一家人,有困難一起扛。
然後,我就傻乎乎地接過了這爛攤子。
上麵羅列的每一筆,都是我前世流過的血和淚。
我伸出手,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接過了那份事故責任認定書。
“媽,我知道了。”
我握住婆婆的手,如同前世那般安慰著她:
“人死賬不能死,明哲欠下的,我來還。”
張蘭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竊喜,但很快被悲傷掩蓋。
“好孩子,真是難為你了,你放心,我和你爸也會幫你的。”
“我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會一起把債還清的。”
嗬,砸鍋賣鐵?
前世你們可是拿著我的血汗錢,住著大房子,看著周明哲和小三兒子盡享天倫之樂!
我垂下眼簾點了點頭:
“嗯,媽,咱是一家人,隻要心往一處使,什麼都會扛過去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得像前世一樣。
沉浸在喪夫喪子的悲痛中,對公婆言聽計從,默默承受著一切。
他們對我懂事的表現非常滿意,很快,我恢複得差不多,辦理了出院手續。
二人還體貼地讓我回家好好休養。
我站在客廳中央,前世五年非人的生活和最後看到的那一幕,交替在眼前閃現。
刻骨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不行,不能急。
我要一步一步,拿回屬於我的一切,讓他們也嘗嘗墜入地獄的滋味。
出院後的第二天,我趁著公婆外出的間隙,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彪哥嗎?是我。”
“對,今晚,動靜鬧大點,但別真傷到人,錢少不了你的。”
掛了電話,我深吸一口氣。
等著吧,好戲馬上要來了。
彪哥非常守時,我和公婆正在吃晚飯時,門外突然傳來“砰砰砰”的巨響。
有人在瘋狂砸我家的門。
公公周建國嚇了一跳:“誰啊?!”
我適時地露出驚恐的表情:“不,不知道啊,不會是債主吧?”
門外適時傳來粗魯的叫罵聲。
“裏麵的人給我滾出來!周明哲欠的錢什麼時候還!”
“再不還錢,我們就把門砸了!”
伴隨著叫罵,砸門聲越來越響,門板都在震動。
周建國和張蘭嚇得瑟瑟發抖。
兒子也沒打招呼說戲要做這麼真啊?
張蘭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怎,怎麼辦啊?”。
我站起身安撫著他們:“爸媽,你們別怕,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