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時序和許晚晴回到家時,江無宴已經躺床上休息了。
許婉晴見他房門緊閉心裏不由得生出一股無名火。自己為了他犧牲這麼多,他竟然一點也不懂感恩。
她推開門,聲音冰冷,“出來。”
江無宴搖了搖頭,“我的腿動不了,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說吧。”
許晚晴愣了一下,他從來沒這樣冷漠過。
可下一句話,更讓她感到難受——
江無晏淡淡道:“既然小姨要結婚了,我們還是少些見麵吧。”
周時序這時候走了過來,眉眼間盡是不認同,“無宴,你別這樣和你小姨說話,她能傷你多重?我縫了幾針也就好了,你快起來,向你小姨道歉。”
江無宴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下,學院的記憶又湧上來。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他?
為什麼?
他突然疲憊至極,連辯駁的話都不想再多說一句。
最終,他機械的轉過頭,扶著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因為用力,白色的紗布瞬間染紅了。
可這一切,沒有人看得到,江無宴也覺得沒必要再說了。
“跪下,給時序道歉。”
許晚晴的聲音更大了一分。
她說不上那股氣從何而來,隻知道看著江無宴這麼冷漠的樣子,就覺得心裏的火越燒越旺。
“好!”
江無宴猩紅的眼睛看著她,跪下。
他們不就是想看到他這樣?
順從,比反抗好過得多了。
可江無宴越是這樣,許晚晴就越是生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磕頭!”
江無宴愣了一下,終於忍無可忍道:“憑什麼?”
許晚晴呼吸發沉,“我們訂婚了,他是你的叔叔,這個理由夠不夠?”
話音落下,她直接把江無宴推到地上,按著他的頭,一連磕到他額頭沁出血來。
周時序佯裝心疼的阻止她,“夠了,晚晴,都流血了。”
可許晚晴就像中了蠱一樣,“不要停,一直磕到他喊疼,求我停!”
每磕一下,許晚晴就問一次,“疼不疼?”
“不疼。”
這樣機械的對話,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一次的時候,江無宴睨了她一眼,笑得很燦爛,“你隻剩下一天時間,可以折磨我了。”
“我馬上就可以見到我姐姐了。”
這句話,就像一把箭正中許晚晴的心口。
她心裏驀地有點慌亂,卻還是慢慢壓下去,強壯鎮定道:“怎麼,還學會欲擒故縱了嗎?”
說完,許晚晴轉身離開。
江無宴舔了舔嘴角微腥的血液,放聲大笑。
“小姨,你會後悔的,可惜我看不到你後悔的那一天了。”
許晚晴沒有回頭,加快了腳步回房間。
總算聽不見江無晏的聲音,她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周時序低著頭哄她,“我也沒想到無宴對你的心思竟然這麼重,要不我們領證吧?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他真的斷了念想,這麼還年輕,你不應該成為他的絆腳石!”
可這一次,許晚晴沒有如他的願。
和他訂婚已經是許晚晴最後的底線了。
“先等等吧,無宴傷得那麼重,我得先照顧好他。”
周時序握緊拳頭,好不容易壓下急躁,他再次換上可掬的笑容,“也對,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