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叫沈一，出生在沈家村。

十九歲那年我收到了人生的第一份錄取通知書，而我的姐姐沈默明明成績優異卻意外落榜。

等我再次回家，姐姐已嫁為人婦。

三年前本已死去的人卻救了我一命。

而我的爸媽早已不配為人父母

原來我並不是沈家村第一個大學生

我和姐姐隻是這群偽善者中的犧牲品......

1

距離我收到錄取通知書已經過了二十來天了，爸媽已經提早為我打點好了上學的一切。

我和姐姐是同年參加考試的，家裏實在是供不起兩個大學生。

高考之前爸媽把我們叫到一起告訴我們“一一，默默，咱家隻能供起一個娃念書，你們誰能考上誰就去念，考不上的那個就出來打工，幫爸媽供考上的去念大學。”

聽著這話，我和姐姐默契的都沒有出聲回答一句。

高考出分後我如願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學校，可姐姐落榜了。

我們一家人都沉浸在家裏出了大學生的喜悅當中，沒人去安慰姐姐一句。

家裏來道喜的人時，爸媽也總是讓我出來，然後他們站在我的旁邊，聽著村民們的奉承話，讓姐姐去端茶倒水，去幹活兒。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想去幫忙讓她歇歇。

來上門道喜的人卻插嘴

“一娃啊，現在是大學生了，那些粗活就別做了，讓你姐姐做去吧，反正不久她也要嫁人了，能多幫襯點家裏就多幫襯點。”

爸媽笑著點頭，應和著。

“什麼嫁人？我姐什麼時候要嫁人了？我去念書，她要去我念書那裏打工。”我開口說道。

“去去去，小孩子一邊去，誰說你姐要嫁人啊，那都瞎傳的，別信他們的話，趕緊回屋幫你姐幹活去。”媽媽發話了

“我說，沈貴兒你能不能別一天大嘴巴子啊，就知道你那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一天亂放炮。

別在一一跟前瞎說，她馬上就要念書去了。”

爸爸小聲給那道喜的沈貴兒嘀咕著。

屋裏頭。

姐姐正坐在床邊整理我的衣服，我靠在門邊上看她，白淨的臉蛋兒，凹凸有致的身材，朱唇輕啟，頭發紮成了高馬尾，明明就是個大美人嘛，越看越好看！

“姐，你真好看，把我迷的不要不要的我跑過去摟住她的腰，撒著嬌。”

“你又這樣。”

姐姐無奈又寵溺的看著我。

“嘿嘿，姐，後天我們就要去外邊生活嘍，我們可以去見見外麵的世界了，我們去看海，還要撿貝殼，撿好多漂亮的貝殼，等我上完課也去打工，然後給你買漂亮衣服，讓你更漂亮”

我憧憬著我和沈默的未來。

“好好好，那我等你給我買漂亮衣服，可不許反悔啊。”姐姐笑著給我說。

我蹭了蹭她，便拿出了剛剛從前屋裏偷抓出來的糖。

“喏，吃糖，橙子味兒的，你的最愛。”

我獻寶般的遞給姐姐，然後就跑去繼續給她挪好吃的了。

卻沒注意到背後的姐姐看著手裏的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浸濕了紙糖皮，也浸濕了床邊的她給我整理的衣服......

2

兩日後，客運站。

我們一家人整齊的出現在了車站，距離發車還有半個小時，爸爸媽媽不停的囑咐我，到了新學校要好好學習，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

卻沒對姐姐有任何的囑托，我不禁疑惑，感覺怪怪的，直到上車前幾分鐘，爸爸媽媽才告訴我

“家裏還有些事情需要你姐姐幫忙，等忙完，就讓她過來，你先去上學，也好熟悉熟悉那邊城市的環境，到時候你姐過來也方便些。”

容不得我思考，便把我推上了車。

我看著窗外的家人，心想一定要出人頭地，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想著提前過去先適應好了，到時候姐姐過來也方便，我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就這樣，到了大學，我好像進入了新世界，這裏完全和沈家村不一樣，沒有人會和村民那樣說渾話，也沒有封建迷信。

我每天都在好好學習，閑暇之餘會去校外看看，去了海邊撿了貝殼，還做了兼職，給姐姐買了一套裙子想等她來，作為見麵禮，她會喜歡的吧。

可轉眼一學期都過去了，我並沒有等到姐姐的到來。

家裏隻有一個手機，是父母湊錢給我買的二手貨，說是拿著外邊方便點，平常村裏打電話都是去村長家打的。

我往村長家打過好幾次，可每次都隻有爸媽的聲音，沒有姐姐的音信。

一問爸媽，他們就支支吾吾，說沈默在家裏幹活兒了，便不得了之。

一月份，我終於踏上了回沈家村的路，曆時三天，終於回到了家，爸媽做了一桌子菜給我接風洗塵，可唯獨不見沈默的身影。

“媽，我姐呢？”

“她忙著呢。”我媽躲躲閃閃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我姐去哪兒了？”我繼續問道。

“她結婚了，嫁給了村長的兒子。”

我爸平靜的說道，好似在講別人家的事。

“什麼？嫁給了那瘸子沈丘，你們瘋了嗎，這不是糟蹋我姐，和賣人有什麼區別？”

“沈丘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心裏沒數嗎，貪吃懶做，還是個流氓。”

我氣憤又無力。

“你也不想想，你大學的吃喝用度，錢是哪裏來的？”

母親嘀咕著。

我再也忍不住，衝出門，向沈富家跑去。

砰砰砰！

“誰啊，大晚上的不睡覺亂敲門？”

門打開，一股煙味混著口臭味兒迎麵撲來，我不禁想犯嘔。

我抬頭一看，沈丘衣衫不整的出現在我麵前。

“喲嗬，是小姑子啊，半晚上的來找姐夫？”

沈丘一眼猥瑣的看著我，眼睛滴溜轉。

“我來找我姐!

“你姐啊，你姐這會兒和你姐夫我可有正事兒要忙呢”

沈丘笑的一臉淫相。臉上的肥肉都動了起來，看的我直犯惡心，。

但是一想到我姐在這兒遭罪，我還是強忍著跑進門去了，喊著我姐。

“姐，姐你在嗎，一一回來了，一一來找你了。”

“一一，姐姐在這兒屋呢。”

聽到沈默的聲音，我立馬向左邊那個亮燈的小屋趕去。

推開門，隻看到沈默蜷縮在被窩裏，衣服被撕爛扔在地上了。

我再也忍不住抱著她哭了起來。

“是我害了你，姐，是我，是我對不住你，我要是當初帶你走，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我哽咽著。

“傻一一，不是你的錯，是我自己選的這條路。”

沈默柔聲安慰我。

她白皙的手腕上紅印子是那樣刺眼。

我恨不得殺了沈丘。

“喲，姐妹倆在這兒惺惺相惜了，那我們仨今晚一起睡唄，反正炕夠大。”

“夠了，沈丘，今晚你去和大哥擠一擠，讓一一在這兒睡吧。”

姐姐冷聲說。

“你這娘兒們給你臉了是不，跟老子倔脾氣了？”

說著沈丘巴掌就要落下來了

啪，我一下扇到了沈丘臉上。

“你要是不怕今晚你的話傳出去丟村長的人，你隨便。”

我狠狠的盯著沈丘。

沈丘似互對他爹忌憚頗深，便退門出去了，連被扇了一巴掌都不在意。

而房屋外，沈富正偷偷觀察著屋裏的一舉一動......

3

“姐，這幾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小心翼翼的詢問。

“一一，其實還好了，快睡吧，你才回來怕累壞了。”

沈默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隻催我趕緊睡覺。

我點點頭，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問，於是想扯好被子入睡。

可這一扯，力氣用大了蓋在姐姐身上的也被我掀起來了。

可這一看，才知道沈默受的罪多的我無法想象。

她脖頸處，身上全是咬痕，鎖骨邊紅一塊青一塊，看著眼前的沈默還有地上被撕爛的衣服。

就算我未經人事，也知道發生的事情有多絕望了。

我輕輕給她蓋回去，悄悄轉過身，偷偷掉眼淚。

我不敢想這分開的幾月她是如何度過的，不敢想爸媽的怎麼能這樣冷漠無情，更不能原諒我自己，原來我的吃穿用度竟是在沈默的血和淚上換來的。

一夜難眠。

第二天沈默和我一同起來了。

“姐，今天和我回家不，我去了海邊，撿了好多貝殼，還給你買了條裙子。”

我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並沒有提昨晚的事。

“一一，算了，裙子留給你你穿吧，我就不回去了，你趕緊回去。”

“離村長遠點，村長不是什麼好人”

沈默小聲給我說。

“那我給你拿來吧”，

我像是沒聽見她的囑托一樣，出了門。

“喲，一娃回來了啊，咋滴，這是看你姐去了啊，你姐可嫁的好哇，自己既有了丈夫，還給你賺了一大筆錢呐”，

路邊的張阿婆笑著大聲說。

“不及你好啊，一輩子沒人疼沒人管的，老了也隻能自己窩在土坑坑邊聽牆角。”

“你這娃，和你姐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都是勾引男人的貨色。你姐不就靠那張臉才進了村長家大門嗎？”

張阿婆不死心，還想反咬一口。

“人在做天在看，阿婆，你小心今晚有東西找你。”

我笑著看著張阿婆。

她顫抖著，再未說話。

“看一一年紀也不小了，過了年就二十了，該是到了獻祭的時候了”

“錢嘛，保證是夠夠的，夠你們安享晚年了。而且這個......對沈家村百利無一害。”

“啊，這......”爸媽支支吾吾的應付著。

“你回來了啊，一一”

“剛剛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沈富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我。